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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的一次性垫子,这种蓝色的无纺布垫子吸水性非常好。成本也不是很高,比起那种造价昂贵的装尸袋来说,要划算多了。

    她又伸手拿过一条白色的床单抖开,轻轻盖在尸体上。

    这是一具无名尸体,男性,四十多岁的年纪,公路巡警发现他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有效的可以用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章桐一边把尸体推进冷冻间,一边心里在想,还好,死者是在醉酒状态下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不会有太多的意识,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恐惧和痛苦了。

    用力关上冷冻间沉重的不锈钢大门后,她疲惫地吁了口气,然后转身拿起水管,拧开水龙头,一刻不停地开始冲洗起了解剖尸体专用的工作台。不只是昨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而潘健病倒了,身边又没有帮手,所以,她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来工作。她可不想自己的案头堆满了等着她处理的繁杂的文件,而通知出现场的电话铃声则随时都有可能响起。

    哗哗的水流声开始在屋子里四处回荡,不锈钢的工作台面在水流的冲刷下又一次变得锃亮如新。紧接着,她又把分别装满了死者的体液、尿液、胆汁、血液的玻璃管以及一整盒切割分装好的内脏放进冰箱。她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后续工作。隔壁实验室里的无菌处理柜中,和雏菊装在同一个盒子里的那两个已经开始干瘪收缩的眼球让她一直心绪不宁。虽然眼前这个死者的死因已经确定是醉酒后导致的呕吐物回流所引起的机械性窒息死亡,随后的尸检报告上也会一字不差地呈现出这个结论,但是那些常规的毒物测试和组织分析还是要按部就班地去做的。章桐将血液检测卡放进屋角工作台上的罩子内进行干燥——不管是什么案子,dna都必须采集。接下来,她手脚麻利地清洗了手术用具和水槽,拖了地板,最后把自己消毒干净。

    有时候,法医的工作其实就是那么简单,甚至有些琐碎不堪,日复一日,解剖尸体、消毒、清洗、打扫、化验,最后写尸检报告。干久了,就会变得有些麻木,情绪会变得异常平静。

    是啊,看多了生与死,自然也就变得平静了。

    章桐的心里默默念叨着,走出了解剖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除了顶头的技师办公室有人上班外,法医处这边几乎空无一人。这几天三楼在装修,技师办公室的小伙子们不得不搬到楼下来暂时和法医做邻居,可是尽管在同一楼层,也不会有人因此而愿意和法医处共用一个办公室,并不迷信鬼神的小伙子们宁可使用顶头那间没有窗户的空置小仓库来度日。

    此刻,顶头办公室的门推开了,一个身材敦厚、圆脸,皮肤略显黝黑的年轻小伙子背着照相机,拎着工具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抬头看到了章桐,赶紧打招呼:“章主任,东大校园发现尸体,调度处要我们马上过去。你接到电话了吗?”

    话音刚落,章桐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立刻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去抓手机。

    调度处是挨个通知的,因为自己刚才在解剖室忙得四脚朝天,所以就没有接到调度处打往办公室的通知出警电话。

    “好的,我马上过去。”

    章桐打开办公室的门,利索地探身从门边储物柜里拎起工具箱,然后腾出一只手来,用力带上了办公室的木门。

    直到现场勘察车开出警局大院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没有顾得上吃早饭。

    寒冷的北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章桐被冻得打了一个寒战,她神情沮丧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看来一场暴风雪是不可避免的了。

    2.消失的避风港

    东大的校园在凄冷的冬雨中显得格外萧瑟。灰蒙蒙的天空下,深褐色的瓦墙此起彼伏。瓦墙边上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树林,树木高耸。由于已是冬季,路口的树干上,树叶早就掉落得差不多了,徒留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不停地颤抖着,哗哗作响。整个校园似乎因此而变得死气沉沉。

    作为法医,对死亡的气息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敏感。从校门口到案发现场所在的树林有将近三百米的距离,章桐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一声不吭地穿着雨衣,提着沉重的工具箱,顺着湿滑的鹅卵石铺就的道路拐了几个弯,就看到了树林外那熟悉的警用隔离带。

    校园里出奇地安静。章桐的心中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东大校方是很注重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的——虽然案发现场在校园内,但是这来的路上和身边警用隔离带的周围,除了几m.WEdAl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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