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定损失情况,两位好朋友挑选了一块还算干燥的地面,席地而坐,凑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揭开饭盒盒盖。 宋实先生的包装很厚实,哪怕磕在粗硬的石头上,饭盒也不见什么损伤。令他诺惊讶的是,饭盒揭开后,西红柿厚蛋烧居然完好无损,金黄的蛋卷上隐隐透出粉红,鲜嫩的西红柿汁水缓缓地渗透开来,甚至还冒着热气,闻起来就像刚出锅的厚蛋烧一样美味。 云歌惊喜地叫道:“就是这个!和我记忆力的一模一样。真是太感谢你了,他诺!”他用翅膀轻轻拍了拍他诺的肩膀,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他诺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他之前偷看的时候,明明发现厚蛋烧已经开始凉了,形状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瘪塌,完全不想现在这样饱满。怎么回事呢?又过去了这么久,厚蛋烧不但没有凉透,反而像刚出锅那样新鲜? 他用力想了很久,模模糊糊地觉得,可能是自己运气好吧。 云歌很开心,在饭盒上跳来跳去。“这样我就可以把它完好地送给我的朋友了。”他一脸幸福的神色,昂着小小的脑袋,发出清脆悦耳的啾啾声。 抛开心中的困惑,他诺很快又起了好奇心。“之前我听你说,你的朋友是一只伯劳鸟吗?” 云歌低下头,扇了扇翅膀,轻轻点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一只云雀和一只伯劳鸟成为朋友,这并不寻常。林子里的妖怪和动物们都知道,伯劳是一种相当暴躁的鸟。他们个头虽然不大,却有着猛禽的个性,像鹰隼一般热衷屠杀和捕猎。人类称这种鸟为屠夫鸟。 他诺曾经亲眼看过一只凶猛的伯劳鸟将一只血淋淋的硕大的野兔子插在尖锐的树枝上,作为储存粮食。那个血腥的场面过于鲜明,害他担心害怕了好久,晚上睡觉时,总觉得会有伯劳鸟破门而入,将他抓起来剥皮吃肉。 而云雀则截然不同,虽然外表看起来灰扑扑的并不十分抢眼,但他们的歌声足以治愈所有生灵,为大地带去灵动的音符,是一种相当温和的鸟类。 他诺不禁露出困惑的表情。 仿佛是看穿了他诺无言的不解,云歌犹豫了很久,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故事分享给他诺。 云歌那只伯劳朋友名叫空,已经成精,住在百叶林的西侧,是一只凶勇能干的灰伯劳。他们相逢在某个迷人的春天,那天和今天一样下着绵绵细雨。 “我们都刚刚南迁回来,大部分和我们一样的鸟儿们都忙着筑巢,为接下来的紧张的繁殖季节做准备。我还没有成精,空那时也没有。我就是在这片草丛里,遇见的空。” 云歌的朋友们都躲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抓紧时间练习。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打磨出一首最为动听的歌曲,好在相亲大会上一展歌喉,大放光彩,吸引最迷人的异性,和自己共结良缘。歌喉最美的云雀往往能够优先诞下后代,让自己的优良基因得到延续。 而云歌无异是他们同辈之中最受瞩目的一位。尚在幼鸟时期,云歌就已经展露绝佳的天赋,他的歌声能让天上的云彩驻足,能让水里的游鱼流连。云雀们纷纷传言,云歌一定能在相亲大会上打败各路对手,迎娶到最美丽的云雀新娘。 云歌对此却并无太大兴趣。他喜欢唱歌,却从未将歌唱视为一项吸引眼球突出自我的手段,他只是单纯享受唱歌时那种纯粹而美好的自由。至于最美丽的新娘,云歌也不太在意,因为…… “我是个脸盲。”云歌跳了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啊?”他诺皱着眉头,不太理解。 云歌耐心地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不能很好地分辨出不同鸟儿们之间的区别,别如别鸟可以轻而易举断定出美丑,我却不能。对我来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你和我,都一样,只要是鸟,我们都有一双翅膀一对眼睛,并没有外貌上的区别。” 这个“缺陷”曾经给云歌带来很大的烦恼。他必须花很大力气,才能从一堆灰毛毛里头找到自己的朋友。他也永远加入不到伙伴们的话题之中,对于美丑的判断缺失令他孤立与同龄鸟之外,很难找到参与感。他也曾因此遭受到不怀好意的嘲讽。 会唱歌又怎么样?云歌是个傻子。他们这样嘲笑道。 云歌无法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