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扫过一眼结婚证上的文字,握着话筒向台下的宾客复述。端着酒杯的侍应生不住在人群中走过,有一人托着一杯酒走过来。他低着头,始终让人看不清脸。 明明超过了来宾所在的范围,他还在向前走,尤其证婚人还在上面。他这个时候向前走,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其他人以为是流程另有安排,就没出声,包括宁语迟也这么以为,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侍应生拿起杯身,另只手放下托盘。他抬起头,眼睛死盯着新娘,面色发狠。 新娘看到他,脸上喜色全无,登时一变:“是你!你要干什么?” 侍应生勾了勾阴鸷的嘴角,说:“我说过,你穿婚纱那天,我一定会参与。” 他话音落下,手腕猛地一扬,杯里的无色液体就这样径直朝新娘泼了出去。 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新娘扑进新郎怀里,透明液体没沾到她,直向后方的宁语迟。 变故陡生,她来不及反应,无色液体已到近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秒,一道黑影蓦地扑过来,那惯性带着她,将她压在地上。 场面顿时引起骚乱。 不知是谁在大喊“抓住他”,还有的说“别让他跑了”,女士尖叫的声音,人们惊呼的声音,婚礼进行曲还在演奏,乐队们也不知该不该停。 宁语迟顾不上背后疼痛,下意识撑起身上男人的肩,她皱眉,看向他的脸,问:“裴行舟,你怎么样?” 他不答,眉头蹙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是不自然的白。 她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快速在脑中搜寻,硫酸,是硫酸! 那一瞬间,什么矛盾什么芥蒂都没时间想,宁语迟赶紧把他搀起来,她慌张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人被硫酸泼到后有短暂的自救时间,她拉起裴行舟的手,带他冲下庆典台,跑得太急,还踩爆了几个气球。 有人担心地上前询问,嘴里问着“裴总,您受伤了”,宁语迟顾不上礼貌,直将人推开,拉着裴行舟毅然跳进喷泉下面的水池。 四月的水还是冷的,蓦地跳到水中,宁语迟心脏猛缩,身上鸡皮疙瘩一个个向外冒。她的发尾被水浸湿,贴住裸露的手臂、后背,礼裙也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可她没有时间管这些,像没知觉似的,更没感觉寒冷。 她抱着裴行舟在水里,去捧他的脸,担心得眉头拧在一起,眼睛都红了。 “裴行舟,你伤了哪里?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裴行舟脸上没了血色,嘴唇也有些白,额角是细密的汗。 他们相识七年,宁语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她的心脏被人狠狠扼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大气不敢喘。 她放下捧住他脸的手,按住他的肩膀,试图将他扳过来。 裴行舟蓦地甩开她的手,冷硬地说:“我没事。” 她生了倔劲儿,强扳过他的身子。 在他右侧肩膀后方,西装被溶了拳头那么大的洞,里面的白衬衫自然也未能幸免。 衣料被烧毁的边缘,俱是一片黑色,像一张烧到一半而熄灭的纸。 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浸在水下,水池的水波动,荡漾,而那片被灼烧的皮肤,也随着水的波动,忽而变着大小不一的形状。 即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