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垂眸将车门关上,转身绕过去坐进驾驶室。 十年前不也是这样,她追着蒋泊舟跑,而尹阙早已经将她的软肋摸清楚,一击而中,还将她的狼狈全都看清楚。十年前的告密者,十年后的告密者,都是他尹阙。 车子驶离小区。 梁月看着窗外,一句话没说。 大好良机,尹阙怎能放过? “你从梁家出来之后,家里人把我送去了定海老家,我就没了你的消息。等我回彭城,你已经出国了。我当年没有高考,出了国。我去过法国找你……” “尹阙。”梁月声音冷冷,带着不耐烦。“我不想听。” 尹阙沉默,握着方向盘,偏头看了梁月一眼,忽地自嘲笑了一声,“梁月你真狠。是不是蒋泊舟对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对我?” 一针见血。 梁月终于肯将目光从窗外的街景上收回来,终于肯将半分注意分到尹阙身上。 “你回来,为了尹家还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你。”尹阙半分犹豫也没有。似是练习过成千上百遍的答案,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坦坦荡荡,似乎还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 梁月不再看他,捏着放在膝头的包,望着前方。 “尹家这些年被蒋梁两家打压,我外公那里你既然已经找到松动,蒋家这边也不会难。蒋家尹家本来就是世交,只是蒋泊舟看不惯你。你也了解他,你不动他看重的人事物,他也不会为难你。姑苏何家,彭城汪家,我现在手上可以帮你的就这么多,数这两家最好,看你想要留在哪里。” 车往前开,四平八稳。车内,尹阙冷笑着将方向盘握紧。 “我说了,为了你。” 梁月静默片刻,开口竟带了些苦口婆心:“尹阙,你自己听听,你的话可信吗?你跟薄绛……” “我没跟薄绛在一起过!”尹阙一锤打在方向盘上,手臂上青筋都爆起来。 尹阙喘了口气,咬牙说:“我被家里人送去定海以后,薄绛来找我问过你的事情。蒋泊舟知道了,气冲冲来找我,质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在你走之前就跟薄绛勾勾搭搭才害得你出国的。我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你走了。我恨不得蒋泊舟死,半个不字没说,他跟我抢你,我凭什么不能抢他的人!” 梁月只听着没说话。 车遇着个红灯,尹阙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阿月,我不骗你,蒋泊舟和薄绛究竟为什么分的手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薄绛甩了蒋泊舟。阿月……” “行了。”梁月开口制止尹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真真假假就算了,当初你和我年纪都小,做事不清醒,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好,你说为了我回来,可是尹阙,你和我都不再是十七八岁了,不要再胡闹了。” “你难道不是在胡闹?一棵树上吊死两回?你难道还想跟蒋泊舟长长久久,你不了解他吗?他为了薄绛丢下你一回,就会有第二回,不是薄绛也会是别人。他是蒋泊舟,你当他是什么善男信女?” 五十步笑百步。梁月想起,此刻是尹阙开车带她去看薄绛,她自揭伤疤的路上,还企图去给别人以救赎。往外站一步看,梁月自己都得笑一句圣母白莲花,真叫人恶心。 梁月不再说话。 车往前开,路过彭城一中,梁月渐渐认出,这是去蒋嘉雪家的路。 路上的西饼店还开着,店员将柜台上的糕点收进去,准备着打烊,准备着年夜饭。老字号,梁月很喜欢里头的黑森林蛋糕,小小一块,考完试之后买来尝尝,犒赏,解压,廉价但美好的快乐。 少年时光,再也回不去。 尹阙将车开进路边的停车位。车前窗玻璃外头,就是蒋嘉雪家小区的出口。 梁月缓缓将胸中的气吐出,手指攥住包的肩带,一双眼看着前方,锁着路口处,等着人来,又盼着人不要来。 “蒋泊舟和薄绛分手以后,薄绛父亲的工作调动,她大学去了帝都读的,没有来彭城。” “你知道的,薄绛的父亲,跟蒋泊舟的父亲,以前是同僚。这几年两个人升升降降,如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