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陆唤温道:“请说。” “解决这两件事,很好办。”陆唤道:“第一件,马之所以会跑,全是看守方的失职,原本只要揪看守之人的错即可。只是如今看守的乃三部兵营的人,我们二部势弱,不便与之起冲突,所以这才成了一件头疼的问题。” “那么只需要与三部谈妥,减少看守马匹的兵吏,增加雇佣的马夫即可。兵吏不擅长管理马匹,还经常擅离职守。但马夫是用银两雇佣来的,且全是平民,不敢在兵部眼皮子底下渎职。如此可保证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来自戎洲的主事甲冷笑一声,驳斥道:“你又怎知三部会同意我们这么做?” 陆唤神色平静,道:“你恐怕没有注意此次镇远将军府招收新兵的公文,招收的兵吏中,有一些是要送到三部去的。说明此时三部明显缺人。给他们减少人手,他们又怎会不同意?何况,雇佣马夫的银两从我们二部出便是。” 探花郎主事乙面露难色,委婉地道:“但是,这些银两又是一笔支出,岂不是增加了我们二部的财政支出……” 陆唤扫了他一眼,与他算了一笔账:“雇佣一个马夫一月半两银,五个马夫一月也才两三两银子。” “而我刚才翻了翻二部历年来频发的事件,发现马匹逃跑这类事件,大大小小,一月至少两次。每回耗费兵吏去抓,且赔偿给马匹捣毁的田地损失,便已经十几两银子。哪个更增加二部的财政负担,你算不清楚吗?” 探花郎主事乙登时面色讪讪。 主事们虽然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少年的对策言之有理。 “那第二件事情呢,莫非你这天才少年也有了对策?”主事甲环视了身侧一圈,见有些主事脸上竟然流露出赞同之色,心中更加怒火中烧,不甘心地嘲讽道。 陆唤不理会他言语中的不逊,转身对二部郎中分析道:“第二件,扰民、丢武器,本就是运输的官吏的失职。可为何会这样?运输本身并非一件难事,竟然还会弄丢如此多武器吗?未免令人奇怪。若深究起来,无非运输途中大小官吏层层中饱私囊,到了底层官吏,掏不出这油水来,便拿了武器去变卖,变卖了武器,还称之为‘丢了’罢了。” 探花郎主事乙为难地道:“这些猫腻我们并非不知,只是二部底下官吏人数众多,且层层环扣,若是当真追究起责任来,只怕是好大一桩事情,会耗费数月去调查。如今二部尾大不掉,并没有精力去挨个惩罚这些官吏。何况若是闹大,闹到圣上面前,我们还会被追究渎职的责任。” 郎中双眉紧蹙,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他问陆唤:“你可有什么办法?” 陆唤言简意赅道:“不如让京城中的货商接手此事。一来,节省二部兵吏,裁去部分冗杂兵吏,减少开支。二来,货商常年运输物资,比半桶水的官吏更加懂得如何安全运输,可减少路上造成的损耗,避免百姓投诉。” “三来,也可以减少官吏中饱私囊的环节,避免有朝一日皇上调查起来,问责此事。四来,对货商们进行考估,京城货商不下数十位,让其各自拿出诚意来,挑选出最合适的货商来接手,良性竞争,也能令负责此事的货商更加严谨慎重。” 官民合作,这在燕国此前并非没有,兵部二部也有权如此做。 只是这办法,底下的这些干事们却从没想到过! 他们先前考虑此事时,一直都在头疼于如何告诫中饱私囊的那些人,可万万没想到,换一个思路想问题,视野顿时开阔了起来! 陆唤的对策一说出口,有几个干事脸上的神色立刻不一样了。 其余人心中也大为吃惊,觉得这少年所提出的对策全都并非纸上谈兵,而是直接对症下药,解决了他们二部目前的困境。 可是,这少年只不过区区十五岁,又是如何想到这些解决之道的?! 二部郎中虽然有心让自己儿子上这个位置,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绝对没有眼前这少年这般能干。 若是按照他所说的去解决,二部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的事情说不定真的可以迎刃而解! 郎中脸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