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高兴得很,一向严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连连夸赞陆裕安不似他那胞弟陆文秀,是个孝顺的人才。 陆唤见陆裕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讶然地瞧了他一眼,心情有些古怪。 已经打听到他的住所——?何时? 但陆唤大约也能知道,这陆裕安目前能知道的关于自己的信息无非只是,自己认识仲甘平,与户部尚书、五皇子见过面。就这点线索恐怕也是他花了大力气大价钱从京城中一些人脉手里挖到的。而他还以为仅凭借这点线索便能找出自己。 陆裕安与陆文秀不同,并没有陆文秀那样绣抱枕头不中用,但也头脑平庸,并无什么多余才能,虽然一直都在想办法讨好老夫人,朝着二皇子那支靠拢,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二皇子青睐的机会。 陆唤稍微一想便知道了,此次大哥陆裕安应当是想借找到神医一事,将神医引荐给二皇子和老夫人,一箭双雕得到两者的另眼相看。 只是他未免太过心急,还没找到自己人,就迫不及待地先来老夫人面前邀功表现了。 陆唤心中明镜似的,并未说话。而老夫人见他来了,对他道:“陆唤,你听见了,你也去请一请,看能否请到那神医。” 陆唤道:“是。” 陆裕安一听,有些急了,只是竭力按捺,努力平稳地道:“奶奶,他能有什么用,他整天在那片院子里种田养鸡,足不出户,能有什么人脉,此事你交给我不就成了?干什么还要让三弟掺和一脚?” 老夫人却道:“你们分头去请,两边把握!” 倒不是老夫人不相信陆裕安能请到那位神医——不过,她确实不怎么相信,自从上次溪边一事之后,她对宁王妃生的陆文秀失望至极,连带着对陆裕安这个嫡孙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那位神医行踪如此隐秘,京城无一人知晓他身份,自己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陆裕安又哪里得来的线索能找到?! 不过,孙子有这么一份孝心,她自当鼓励的。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这嫡孙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这庶孙能做到…… 她抬眼看向陆唤,这孩子一身雪白色沉默地立于一边,身上虽然还有几分少年未褪的青涩,但看起来冷静坚定,成熟且漠然,眉宇间隐隐有几分能成大事的气象。 因此老夫人又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谁能先找到那位少年神医来给奶奶治病,奶奶必定有重赏。你们先退下吧。” 陆裕安心中不快,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表现出来,率先带着一干下人离开了湖心亭。 而陆唤孤身一人,也从长廊上往外走。 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脚步,只见陆裕安正等在长廊檐下,皱眉看着他。 陆唤抬起眸来,神情亦冷冷淡淡:“有事么?” 陆裕安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负手在身后,拈下檐下一片梅花,嗅了一下,这才悠然道:“三弟,你方才应当拒绝老夫人的,否则到时候无功而返,得多丢人。你在京城又没什么人脉,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位神医?届时别说当哥哥的欺负你了。” 陆唤并未说话,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绕过他,走掉了。 陆裕安还算成熟稳重,却也被他这冷漠无视的态度激怒,将手中梅花花瓣捏成一团。不过陆裕安很快调整了过来,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甩袖带人离去了。 陆裕安作为嫡子,应有尽有,原本对陆唤并没那么深的憎恶,只是上回胞弟陆文秀因为陆唤的缘故,风寒高烧,一病不起,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他心中多少对这个庶子有了迁怒。 母亲又多般提醒自己,秋燕山围猎万万不可让陆唤前去,以免他抢了自己的风头,他心中自然对陆唤多了几分针对。 这晚回去,他就将此事告知了宁王夫人。 宁王夫人待他走后,脸色有点焦灼,对身边的嬷嬷甲道:“后日就是秋燕山围猎了,若是明日还不能做点什么让他无法同去的话,那么便真的没有机会了!你快点给我想办法!” …… 宿溪这边因为骨折修养了大半个月,落下的功课一堆,不仅是她自己急了,宿爸爸宿妈妈和班主任也都急了,毕竟现在正处于高二关键时期,落下的课要是多了,就没那么容易补回来了。 因此这天是周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