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亚伯特顿了一顿,“只是忽然想起,你平时好像也不太提到大公妃殿下。” 安瑟斯怔了片刻 “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能提什么?”他苦笑了一下,其实关于芙妮娅大公妃的事迹,记载虽然不多,但也并非无迹可寻,他本人听说的也有不少,只是终究不过是个虚无的符号,而非鲜活的影像,“很多人说,她美丽,大方,温婉,十几年如一日跟在父皇的身边,无欲无求,将青春年华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年轻的主君……可是这一切,对我而言,终究只是听说而已。” 亚伯特听得出他的言语里的怅惘,异色双瞳黯色更浓。 “很小的时候,我并未觉得我与米亥鲁他们有何不同,只是略大点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米亥鲁和乌蒂娜有自己的母亲,而我却只有姑姑,而且姑姑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娜塔莎姐姐,米亥鲁他们也都这么叫她。” “那时候你会想她么?” “其实很奇怪,就算是小时候我也很少会想起她。”安瑟斯皱了皱眉,大概是在努力的回想着,“或许是因为柯依达姑姑在的缘故吧,小时候我并没有感到十分孤独,虽然大家都是皇子皇女,但姑姑对我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顿了一顿,苍冰色的眼底有着几分忧郁,略略叹息了一声:“只是,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的吧……尤其是姑姑告诉我,她是为了生我而难产去世的时侯,如果没有我,或许他也不会……” “安瑟斯!”亚伯特直觉反感他这样的想法,出声打断他。 年轻的皇子倒是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下:“放心,不过是想想罢了,都活了这么大,还能钻牛角尖不成?” 亚伯特却是略略转了身,目光投向远处山峦。 “所以……就算没有相处过,没有抚养过,还是会有牵挂在的吗?”他幽幽地道了句,声音极轻,似是在自言自语。 安瑟斯的耳力却很好,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来:“你说什么?” 亚伯特却恍若未闻,灰霾的天空下金银妖瞳如海似墨,却是空寂无边。 你对你的生身父母是什么感觉? 从小失去双亲,养母酗酒成性,体会不到亲情,也不会奢望亲情,既然没有感情,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那日林格的质问又响在耳边,挥之不去。 从那时起,他便感到莫名的烦躁。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许多年前他从养母酒后的胡话里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一度也并不是没有想要去找过自己的生身父母,然而到底只是几岁的孩子,连生存都不容易,更谈不上去寻找自己失散的亲人,更何况或许正如养母所说——已经抛弃了你的父母,难道还会认你回来不成? 多少年过去之后,亚伯特其实早已不再执着于探究自己的身世,对于未曾谋面的双亲也从无企盼,只是不知何故,被林格陡然问到,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说,原来还是在意的么?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微微攥紧了袖管。 “亚伯特!” 他回过神时,安瑟斯已经在身后连唤了他几声,回过头来,对方已经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亚伯特,最近你好像有不太对劲?” 金银妖瞳的青年皱了皱眉,有这么明显么? “我能有什么?”他哂笑一声,想起这段时间政局的细微变化,想要反过来说上几句,却听得远处一阵马蹄响,路西尔埃利斯已经策马到近前。 “路西尔?”安瑟斯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平时年轻气盛的公爵少爷此时的表情却有些复杂:“出了点事情,父亲叫我过来请殿下去拿个主意。” 话虽如此说,但安瑟斯其实心中明白,虽然他多少算一个皇子,但实际职务也不过一军的军长,国务省各项事宜目前均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