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血统多么的不招许多人喜爱,但毕竟她是目前唯一的法定皇位继承人,这个事实在其他皇子皇女降生之前都不会改变。 “你不喜欢娜塔莎公主。”卡诺点头,“但我以为你并不是很看重血统。” “血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柯依达别开视线,“觉得我卑鄙么,连尚未出世的小孩都要利用?” “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并不伪善。”卡诺莞尔,站起来拉开窗帘,满室的阳光灿烂,绚丽的光华溢满眼角。 柯依达靠在椅背上看他面朝阳光站立的英挺背影,一时间有点恍惚。 “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会逼急了皇妃。” “该来的总是要来,乌鸦和神鹰军暗卫都有密保过来,陛下御驾启程之后,赛切斯特家族的暗卫就有了异常。”柯依达冷笑。 卡诺倏地转过身来,修长的凤眼眯起,竟是一道犀利的刀锋。 只一瞬间便又隐没在淡白的阳光里。 卡诺只是苦笑了一声:“一枚□□么?” “曾经只手遮天的权势,总是会给人造成绮丽的幻梦。”柯依达淡淡的道,仰起头迎上窗外明媚的光芒,容颜似雪,复又缓缓的低下头去,言语间的神气苍凉,“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赛切斯特家族就此悄无声息退出亚格兰的宫廷,我是不是就会这样放过他们?但是扪心自问,若真是这样的话,以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责,我又怎么能够甘心?王权的压迫和贵族本身的贪念,究竟是哪一个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我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世间万物,但凡沾染了权力二字,一切都会变得扑朔迷离,忠诚和叛逆,仁慈与残忍,贪婪与廉洁,不过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卡诺跨过来,站在她的办公桌前,低头,伸手摆弄面前苍翠的绿萝花,眼睫毛垂下来,于眼角落下一片鸽子灰的颜色。 “政治力量的博弈,从来只有立场的分别,没有对错之分。”他道,“听说这样一句话么,不是正义必胜,而是胜利的必然是正义的。” 柯依达微微的讶异抬头,打量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在你眼里我是纯粹的军事浪漫主义者么?” “不,是把锋利的爪子掩藏在温顺的外表下的黑猫。”柯依达笑起来,“不过听说最近一期的《军事研究》把你比作新时代的白雕?” “如果我是白雕的话,你就是黑鹰了。”卡诺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抬头,“晚上有空么?” “嗯?” “换衣服,跟我出去。” 帝都夏天的温差很大,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白天燥热的气息已经逐渐褪尽了。夜市里的华灯灿烂,商铺和摊贩远远没有到收摊的时候,大街上面穿行的人三五成群,时不时传来一串串的喧喧笑语。 身上引人注目的军装和银晃晃的绶带换成轻便的私服,便在没有人能够轻易地认出王国第八公主和帝都军的副军长来,流浪画家在大街的拐角处临时搭起台子,三两笔便绘出一张两人的合影小像,穿白色衬衣的金发青年和浅色格子衬衫配有天蓝色领结的黑发女子,纸张很小,刚好可以放进随身的坠子里,却颇得神韵。 要他在绘一张,那人却说什么也不肯了。 于是便怅怅然地转身,却不知路边卖花的女孩抱着一大把火红的玫瑰站在对面的路口,呆呆的望着儒雅英俊的金发年轻人,脸上早就绯红了半边天。 当事人却浑然未觉,一路出了城郊,亚格兰军校附近的一马平川,烟火已经在半空里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今天是军校的夏日祭,看样子你已经忘了。” 卡诺扬起唇角,眼底一片温润如玉,伸手替她捋过凌乱的鬓发,头顶的天空花火灿烂。 对于在校的士官学生来说,亚格兰军校的夏日祭是一年中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受严苛的校规约束自由活动并且举行派对的热闹节日。每年的这一天晚上,一到六个年级的大部分学员都会在校园的操场上举行烟火派对,可能的话还会邀请国学的女生过来一起与军校的尖子一起联袂表演擅长的节目。这对校风严谨封闭式管理并且以男生居多的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