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在场人纷纷看向他们。 “我没有爸爸。”她说得平静,面上无甚表情,说完又转头跟工作人员道:“让他出去。” 男人挣开他人的手,只瞪着舒姌:“你不想认我?” 他血气上涌,声音拔高:“出名了赚钱了住别墅了,就不管你亲生父亲了?!” 舒姌冷眼看着他因情绪激动喷出的一点唾液积累在干燥起皮的嘴角,肩上曾被刺过的地方仿佛隐隐作痛,那些不好的记忆像老电影一帧一帧在她脑海回放。 “他在十三年前就死了。” 她陈述着,像事实。 舒姌对田俞的记忆只停留在六岁以前,只记得是个小白脸,好吃懒做,贪睡无能,在外欠了巨款,被人废了根手指。 六岁以后,她再没见过他,小时候问起妈妈,爸爸跑哪里去了,舒卿只说他死了,叫她别再提他。母女俩为了躲他欠下的高利贷,就没有安生过。 舒卿早在他人间蒸发没多久,就向法院提出诉讼离婚。诉讼成功后,舒卿第一时间就给她改了个名字,她永远记得舒卿那句:做人不能太天真,特别是女孩子。 然后,她像是随着那个被改掉的名字和姓氏,跟过去挥手告别。 只是她足够幸运,才没有活得像野草一样。 那段记忆,对她和舒卿来说,都是噩梦。 “你咒我?”田俞不可置信看着她,“没有我哪有你今天!” 舒姌看了眼他右手断掉的小指,转脸不愿再看他。 她怕自己像扇姜语那样扇他。 “我现在没工作,你有义务替我还债和赡养。”他说得理直气壮,连胸口都是挺着的。 舒姌不知道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没脸没皮。 她后槽牙磨得紧,一字一顿:“我的钱,你一分都别想。” 她没忘记,刚去许家不久后遇到的那次绑架,后面秦婉为了不让人找她麻烦,把田俞欠的那些全都还上了,上千万的钱一口气拿出去,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量。 田俞被人赶出去后世界清静不少,只是有些东西还是被打破了。 舒姌想给许沉打电话,可看着手机又想起他最近很忙,其他人她又不想联系。 这种事没法找人说,太丑。 小杜不知道舒姌的身世,只知道陈同济凡事以她为先,秦总也对她和颜悦色,少爷更是对她很好很好,但其它的她就不知道了。 照顾舒姌这么久,她以为像舒姌这样的女孩子,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有脾气却不骄纵,会跟人保持距离但又不是冷漠。 可今日一看,又不是这样。 经过田俞刚才那么一闹,现场一些工作人员看舒姌的眼神或多或少便有些不对劲,私下都在议论她。 都知道舒姌每天穿大牌戴名表,身上首饰贵的吓人,随时随地过着白富美生活,一切用度都是上流名媛标准。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那么一个爸,听刚才话的内容,这个所谓亲爸貌似还欠下不少外债。 光鲜的背后千疮百孔。 舒姌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下午平静做着采访。 杂志采访人是个比她稍矮一点的微胖小姐姐,亲和力很强。 两人坐在摄影棚布景里的沙发上。 采访人问她:“为什么想做演员?” 这个问题她回答过太多次,无论是艺考时的面试,还是业内一些人的提问,甚至还有在校同学的互问。 舒姌:“可以体会不同的人生。” 采访人:“你觉得《长渊》为什么能火?” 舒姌:“没把观众当傻子。” 她的话说得直,不过这家杂志采访的主打就是快问快答,追求真实。 众所周知近年国内好剧太少,市场上每次出现一部良心点的,都会被当成一部好剧,同行衬托而已。 采访人又笑问:“如何看待大家都说你有后台?” 舒姌:“不是大多人想象的那样,没那么不堪。” 采访人:“对于未来另一半,目前有理想型吗?” 舒姌:“成熟,高,帅,肌肉线条好看,对我好。” …… 这边工作做完天已擦黑。 舒姌坐在保姆车上,看着外面灯红酒绿,心也跟外面一样浮躁。 田俞的出现像是一个□□,他从来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和灾难。 刚这么一想着,她的手机就接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每个字眼连标点符号都透着威胁,大意是:不替田俞还上八千万款项就别想善了。 紧接着就是无数骚扰电话和短信涌进,连手机都变得卡顿。 很明显,私人号码被泄露了出去,舒姌不堪其扰直接关机。 小杜收到工作群里的通知,点开微博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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