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以前住过几年农村,那里输电线路不多,还经常有故障,所以家家都会准备一个小型的风力发电机,我从那儿知道了风能是一种动能,而动能可以转化成电能,后来又学到热能、核能,接触到能量守恒定律,我才知道能量之间通过换算和恰当的设备,是完全可以实现相互转换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到了大学,新能源这个概念太过宽泛,我们主要把它分成了三个方向去研究——新能源工程开发、能源经济学和能源政策,侧重点呢,就是研发、经济效益和国家政策,你真正感兴趣的是哪个呢?” 林纾不假思索:“研发。” 讲台上的年轻男人说:“搞科研?小弟弟,我们的实验装置可不都在实验室里,你想象中穿着白大褂护目镜记录数据的场景,基本上不会出现,在野外呆上几年,别的不敢说,保管把你皮也吹黑了,人也吹糙了。” 徐教授笑道:“我孙子,他就爱开玩笑。不过他说的,不都是夸张,科研这条路,在迎接鲜花和掌声之前,会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荆棘丛生,布满了水坑,偶尔还有沼泽,而且很多人走上了一辈子,可能也看不到尽头。没有一定的毅力和恒心,我还是劝你一早,就别踏上去。” 曾倩远远看着今天整个人似乎都在熠熠生辉的林纾,终于明白了罗晓谕对他的欣赏,绝对不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不怕吃苦,”林纾笑得质朴,带着少年特有的率真,“我从小看两弹一星的纪录片长大,特别羡慕那些爱国科学家,他们从事的职业和人生信仰难得的统一,那样的工作意义非凡。” “切”,不知是谁发出一声低低的不屑的嗤笑。 老袁骄傲地挺了挺原本有些佝偻的背,林纾的回答给他长脸了。 拉着林纾说了半天话,其他的老师和学生脸上都隐约有点不耐烦,似乎他们都是多余的。冯丽娜陪着笑,建议道:“不如把题先布置下去,我觉得呀,人生啊,理想啊,跟眼前的高考比,都遥远了些,徐教授,您看呢?” “就听你的。”徐教授被孙子扶着,在第一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眼神示意旁边的一个年轻教师,把手里纸上的几道他自己出的物理题誊在黑板上。 “时限呢,咱们就定,一个小时。” 林纾也回了他之前的座位,展开本开始抄题。 冯丽娜挨着袁鹤坐,眼巴巴看着他写字,这让他无比烦躁。 老袁教七班的物理,对这几个学生的水平有些了解,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地跟纸上的“解:”相对无言,安抚了两句:“你们不用太有压力,这个题啊,徐教授考查的主要是针对他所研究的内容,咱们高考啊,不考这个,做不上来,也不表示咱成绩差。” ———— ———— “那后来呢?他们把题都做对了吗?”,周小川追问。 她们三个女生都不胖,挤在罗晓谕和曾倩的位置上,罗晓谕无精打采,还是竖着一只耳朵听,毕竟,她关心林纾。 “反正我是只做出来一道。”曾倩满不在乎,两所985名校已经对她伸出了橄榄枝,再说对于上了大学还去研究物理,她可志不在此。 “那袁鹤呢?其他学校的,他都放弃了,就等着a大这次,跟林纾一决雌雄呢吧。” “他脸色不怎么好,好像那个徐教授的孙子还说,他太急功近利,不大适合这个专业。” 罗晓谕举着右手大拇指:“那他太有眼光了。”,把手放下又闷声闷气地问:“那林纾有没有跟你问起我啊?” 她的鼻子堵着,里面像是堵着一头大蒜,不仅闻不到任何气味,还总有股热气熏得她想流眼泪。 “你们天天住在一起,他要想知道你的事儿,还用来问我?” 曾倩给她挠挠下巴,“而且这次尹墨也报了a大,我上午碰见她,她还说呢,就算高考考进去,也坚决要跟林纾一个学校。” 罗晓谕转过头,背对着她们。 周小川和曾倩相对着耸耸肩,周小川在纸上写:“就这么一直骗她?” 曾倩点点头,这是林纾的意思,她们也只是帮忙啊。 她在周小川写下的那行字下面又添了一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一个小时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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