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看着底下人的回报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不过,逼迫童攸母亲下堂只是他的第一步,后面他要做的,便是彻底断了童攸的后路。 将先前的打算又仔细琢磨了一遍,凌父算计着开宗祠的时间,又写了几封书信命人连夜送出。 与此同时,凌杰那边也配合着父亲有所动作。 大安有规定,国子监非五品以上官员家眷不得入学,唯独小三元案首可以例外。 眼下的国子监祭酒是凌杰母亲娘家舅舅,因此院试过后,由于凌家出手压制,国子监迟迟没有通知童攸入学。 至于凌杰则是趁此机会在众监生中站稳脚跟,甚至给人造成一种猜想,他之所以落榜,不过是遭人陷害。至于陷害他的是谁,不言而喻,自然是童攸。 尚未见面就狠狠地黑了一把童攸的人品,而后,凌杰又趁机将童攸是罪臣之后的消息散发出去。 “凌兄此言当真?”有监生着急的询问凌杰。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童攸本人,但是却皆对这名小三元案首有所耳闻。 “哎,家门不幸。”凌杰黯然的摇摇头。他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面上的神情已经道出一切。 举座皆惊,而后便是一片愤怒的喧哗。 国子监的这帮监生们本就是高门贵子居多,对童攸这种平民出身十分不屑。更何况童攸的案首身份也同样带给他们巨大的压力,童攸年纪小又天资聪颖,一旦进来,未来必定要大放异彩,没准还要将他们这些贵子通通踩在脚下。这才是最令人无法忍耐的。 因此,这些监生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忍无可忍。 “国子监素来清明,怎能将乱臣之党招入其内?”之前追问凌杰的监生愤而怒骂。 “没错!这是没有王法了。那隰县的县丞也是废物,这种罪臣之后竟也给了保举。” “给了保举又如何?我大安国子监眼里却是容不得沙子。诸位学兄,可愿同小弟一起联名上书,揭发这图谋不轨之人?” “这样最好,算我一个。”这些监生们吵嚷着,开始起笔,联合上书给国子监祭酒,禁止童攸入学。 凌杰看着并不说话,可心里却是得意极了。 之前院试,他被童攸算计,非但没有考上秀才,还在亲朋面前脸面尽失,恨不得一死了之。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童攸遭报应的时候。 说到底,还是他用的手段不对。凌杰回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的教导。他们是官,童攸是民。只要有权利在手,磋磨一个无名小卒就是举手之劳。 眼下他不过动动嘴,就轻而易举的断了童攸的前程。在想到父亲后面的打算,他眼中的快意变得越发深刻。 再饱读诗书那又如何,在绝对的权利面前都是不堪一击。之前和童攸之间的院试之仇,忍耐到现在也合该一一偿还。 童攸这次,必死无疑。 ------------------------ 凌府这边步步筹谋,而童攸那边,也同样收到了消息。 先是国子监千人上书导致他失去入学机会,而后随之而来的家书也让童攸彻底了解了事情始末。 明争不过,便耍阴谋。煽风点火,颠倒黑白,以权势相压,试图害的人家破人亡,前程尽毁。如此卑劣的手段,也就只有凌家父子那种人渣才能毫不犹豫的做出。 看着家书上字里行间的凄然,童攸略思索了一会,心里便有了主意。他提笔蘸墨给家中写回了封信,然后又仔细嘱咐了那小童一遍,这才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少爷,不要紧吗?”小童显然已经被这样的突发事件吓到,欲哭不哭的拽着童攸的袖子。 “放心,爷有法子。”童攸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几句,然后便独自离开了小院。然而在他转身之后,原本温柔的眼神已然化作一片冰寒。 祸不及家人,凌杰父子这般不识好歹,合该得到些教训。 ------------------ 开阳街 这个上京最繁华街道的小茶棚,近日变得越发热闹,只因来了一个会说书的小师傅。 这小师傅个子不大,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样貌精致可爱,自有一番书卷雅致,像是大家出来的公子,可偏偏一口故事却讲的极为老练。 虽也不过是些才子佳人,武林好汉,可从这小师傅的口中说出来,就变得栩栩如生,如临其境。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这小师傅还识文断字。写得了状子,带抄得书稿,还能帮拟家书。若是遇见雅客,问些同学问有关的,也能款款而谈。据说还是之前连夺小三元的案首。 正是童攸。 在大安,能够连夺小三元,那便是板上钉钉的未来进士老爷,要当大官的,更何况这小先生的年纪还这般小,说是神童都不为过。却不想,竟在这里说书。 这日,一段故事说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