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清醒些,看清楚当下的处境。 顾子期借坡下驴,执杯一饮而尽,也算卖了个面子给姜重明。等杯底碰到老木的桌面时,姜钰辰半悬着的心才正式落下来,顾子期虽不好应对,但到底是个玲珑的,懂得见好就收,只是……他又看了眼吃瘪的姜重明,心里暗自摇头,老四这个性子,得想办法给他改改,刚者易折。 “人什么时候不见的。”何飞撑着油纸伞跟在顾子期身后,顾子期一开口,旁边的小丫头身子就猛地打了个寒颤,想来是当初寻元容时,被顾子期的手段给吓着了,这会离近了,惧怕又本能的蹦了出来。 “半个时辰前,小姐说头疼让奴婢去备些姜汤,等奴婢再回来,她人就不见了。”勺儿说的是实话,她虽隐约猜到了小姐想要做什么,可是具体的她只字未提。 “另一个呢?”顾子期口中的另一个自然是指乐衣。 “小姐见月白小姐整日都在忙里忙外,放心不下,让乐衣去帮衬着些。” 帮衬?怕是派去监看着月白罢。 顾子期行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他猜得不错,元容确实是生了这个心思,她也不怕让别人知道,她要知道月白究竟能力手腕如何,在这个可以不被束手束脚的场合中,能长袖善舞到何等地步。 “心有不甘,是好事。”要争,要抢,要夺,这才是人性,他希望元容也一样,就像风云寨中怒放的红,锋利的刀剑,喷涌的鲜血,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带着生命的鲜活。顾子期停下步伐,一挥手,隐在四周的暗卫便得令而出,齐刷刷跪了一地。 这场面看的勺儿手脚冰凉,后背上的鸡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这里是姜府,是夫人的葬礼,顾子期居然带了整整一队的暗卫藏匿在这座院子大大小小的角落,难怪,他之前可以在几位少爷面前如此气定神闲,他根本不怕,不,他不是不怕,简直是过分的张狂。狼子野心,勺儿不知怎么想到了这句话,小姐说得对,他们一个个的,天生一副豺狼的心肠。 这一刻,勺儿抖着身子站在顾子期身旁,长廊下的灯笼透出微弱的光,远远地映在顾子期的侧脸上,他面无表情,薄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勺儿心中无比的庆幸,庆幸小姐当初求曹大人配的那颗药,庆幸那个被守的死死的秘密。 “梅苑?”暗卫的速度极快,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元容的消息就被带到了顾子期的耳中。 “正是。”一名暗卫单膝跪在雨中,声音平稳到毫无起伏,“属下还闻到了酒香。” “不可能。”勺儿跟在一旁听着,暗卫话音刚落,她就向前一步冲了出来,对上顾子期的眸子,猛然打了个激灵,声音瞬间低了下来,磕巴道,“今个是夫人的忌日,怎会有酒香?” “千真万确。”暗卫声调依旧。 “去梅苑。”顾子期抬脚行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勺儿的碎着步伐往上跟,只给何飞使了个眼色。 二十多年的主仆,哪怕顾子期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何飞都能心领神会。勺儿又走了几步,就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眼见顾子期越行越远,勺儿这才急了,使劲推了何飞两把,她怕顾子期,可她不怕何飞,当下就有些气急败坏,“你做什么!” “等着。” “我要去找我家小姐!” “那也要等着。” 勺儿眼睁睁的看着顾子期消失在蜿蜒的拐角处,恨恨的跺了几下脚,这才凶巴巴的回瞪着何飞,越想越气,干脆拎起裙摆,冲着他的小腿肚子踹上一脚,他也没躲,只冷眼堵着她,就像当年一样。 真冷啊,元容又装模作样的装作饮了杯酒,借着宽袖遮脸的时候均匀的洒在身上,想了想,又喝了口抿在口腔中,然后不留痕迹的吐出来,做戏做全套,她已经在这孤独的演了许久的独角戏了,该出现的人却还未出现。 他该不会不来吧。元容紧了紧身上白的骇人的衣袍,半伏在木栏杆上,只要她再往前一点,就能栽下去,元容死死地盯着漆黑的湖面,心中默默地算计。 顾子期到梅苑时,只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立在亭子中的一抹白,她倾着身子趴在木栏上,伸着手,似乎想要捞些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