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赵衷开口,正对上元容仰起头的眸子,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天下都是朕的,就要,就要你们对容儿好些罢。” 眼神微晃,公孙常眼神从赵衷移到元容身上,笑的如沐春风,“娘娘放心,以后若是幼礼再为难娘娘,臣一定好好教训他。” 呵呵。元容不好扫兴,胡乱点头应下,这才让乐衣陪着进到偏殿换了件方便的衣服。 元容踏着小马靴,赵衷只哪里排哪,她看着手下不停变动的阵法,行兵打仗不似流民斗殴,她原先只当上了沙场,众人只要拿着刀枪英勇砍杀,人多势众下手狠毒的就能胜利,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太过天真了。战争就是对赌,双方各自布阵,看的是谁能把有限的武器用最有效地方法杀死敌人。 “这个阵法名唤八门金锁。”赵衷靠的很近,呼吸落在元容耳畔还带着潮湿的温热,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沙盘,“赵涉最擅此阵,传是太昊伏羲所创,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此阵凶狠异常且变化多端。” 赵衷点了点最西侧,元容连忙把陶俑落下,八门即成。元容看着沙盘思考了半响,才扭头对赵衷疑道,“我怎觉得这阵法好生熟悉?” “容儿到底看了多少杂书?”赵衷一怔,对上眼前人好奇的目光,笑道,“难不成连卜筮之书也看?” “这二者有关?” “此阵本就是奇门遁甲演化而来,表面看来坚不可摧,却是有破解之法。”赵衷起身从身后的汝瓶里抽了根等臂长的竹枝,竹枝青绿,点点指在沙盘上,元容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八门分为九个阵壁,敌军一旦被引诱入阵,则会被划分开来,入生门、景门、开门为吉,入伤门、惊门、休门而必伤,而入了杜门、死门的人,则亡。当下八门虽布得整齐,可快速移动变阵,生死门交替,却终究无法自如运用。” 元容饶有兴趣的看着,就见细竹在兵阵中交错游划,多达数十种变化。 她看的很认真,直到赵衷停下手中的动作,才指着八门,犹豫的提醒道,“不是说可破么。” “兵分两路,入阵后一队攻叁号阵,另一队则约束伍号阵,使伍号阵无法变化进入肆位,玖位自然也就无法入柒,被攻击的叁号位不能退到玖位,而此时肆位出现空缺,必会出乱。”赵衷随意地在沙盘上画了个圈,“东南角生门击人,正西边景门而出,此阵已废。” “明明这般精妙。”元容看着原本固若金汤的阵法瞬间瓦解,忍不住咋舌,“可要用这个?” 这些东西,元容往日里看不见摸不着,只觉枯燥,自然不懂为何男儿皆爱研读兵书,如今被赵衷带着捋一遭,才深感玄妙。 “阵法一旦被破,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在破解之处在做变化,把其缺点掩掉,生成新的阵法。”赵衷用竹枝轻敲着掌心,“要么便弃掉重设新阵。” “曹元晦他们也知道?”元容错愕。 “你来之前,我刚与他们破完此阵。”赵衷用竿子推到地上的陶俑,如墨的眼眸熠熠发光。 “那你让我摆它作甚?”元容看着她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泥巴小人,被竿子横七竖八的碰倒一片,憋着嘴嘟囔道,“腰都快弯断了。” 赵衷看着元容垂头搭眼的模样,大笑出声,伸手刮着她的鼻尖,“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倒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方才不知道是谁,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呃,被发现了。 元容飞快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公孙常和曹元晦,靠近赵衷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口,“你又打趣我,别人听见,又该笑我了。” 接着,赵衷像是寻到了什么乐子,指使的元容团团转。 鼻尖上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元容看着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的阵法,眼看赵衷又要推到,连忙向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微微晃着,声音听起来像撒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六丁六甲,九字连环,都快晕了。”说着小手一伸,指着公孙常道,“咱们好好摆个阵法,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好不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