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而言想当划算,至于他们是私奔还是逃难,顾子期随便一说,他们也就随便一听,毕竟比起他随口胡诌的处境,黄白之物更要吸引人得多。 “不该带你出来的。”顾子期收了荷包,靠在车壁上,眉心微锁,神色复杂的看着安稳的睡在一侧的元容,他怎么能把她带出来,这可不是个好主意。马车在山间小道上行着,车轮压在树叶上,不停的发出吱扭声。顾子期按着眉头,眼帘闭合,只是表情多少有些凝重。 赵衷动作比他预计的还要快,他刚出城没多久,回廊的城门就被派兵封锁,直接由军队接管,何飞一时半会怕是出不了回廊。 疼……元容这一觉睡得有些不太舒坦,刚想转身,脖子就传来一阵痛感,迫使她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油灯发出橘色的柔光,元容看着不远处的火苗一时有些茫然,这好像不是林府,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阴影下传来敲击木头的声音,元容这才看见立在床边的顾子期。 记忆一下子冲进脑海,他这是把她一起带出回廊了?元容这会也不顾的疼,捂着脖子翻身爬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要逃难,拉着她作甚! “我?”见元容醒了,顾子期也不再顾忌,猛然推开窗户,皎洁的圆月高高挂在天空,照的地面上一片白,“我在赏月,一起吗?” “你莫要跟我玩这些把戏,你到底想做什么?”元容警惕的看着顾子期,他一身雪青镶银莲花纹底锦服伫立于月色中,夜风吹过,衣袍随风而动,他扭头看她,黑色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我也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来,你就在我马车里了。”这是真的,顾子期觉得没必要骗她。 呵呵,元容心里冷笑,顾子期说的倒是轻巧,他知不知道他这一举动,直接把她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了。赵衷会怎么想她,多半会觉得她早有预谋吧,她这么久才取得的丁点信任,被顾子期一巴掌拍回了曾经,“你这是想要逼死我。” 无家可归,无路可退,无人可靠。 “死过一次的人,阎王怕是不会再收你了。”顾子期垂着眼,指尖不停地敲在窗框上。 这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的元容莫名火大,她拎起裙摆,准备去倒杯水去去火气,刚走到桌子旁,脚下嘎嘣一声,似踩到什么东西被绊着往前栽去,半个身子都撞在木桌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方才元容只顾着生气,没仔细看这房间,如今缓过神来,才觉得这屋子不太对劲。 她借着桌上的油灯颤抖着张开手,掌心一片黏腻,染了半掌的猩红,元容的身子越发的僵硬,视线逐渐沿着桌腿下移。 啊—— 惊叫声穿透云霄,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诡异。 元容猛的往后趔趄两步跌坐在地上,两尺之外,一具尸体正扭曲地躺在地面上,双眼大睁,里面充满细密的血丝,干枯的长发贴在太阳穴上,稀稀拉拉地掩盖着半张凹陷下去的青灰色的面颊,摆在胸前的手指被拧成不正常的角度,嘴巴大张,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让这间幽暗而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愈发阴森。 “这……这……这是什么?”话语断断续续,元容整副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哦,我方才救了个不知从哪被拐来的姑娘。”顾子期见元容真的有些惧怕,这才靠近去扶她,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顾子期眉头一皱又快速的舒展开,点点地上男人的尸体道,“这种人活着也没什么乐趣,索性就帮他了结了。” 嘴唇微抖,元容张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挣开顾子期,离这具尸体得远远地。 “容儿可是害怕。”顾子期也不在意,顺手丢了床上破旧的被子盖在尸体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棉絮之下,是令人作呕的死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