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何怕了她们……真是叫人十成十地倒足了胃口,就是与她们相争相斗,都嫌要脏了自己的手、辱没了自己的品格……不过也还好,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我以后总是会越过越好的,而至于那些人……我们再多瞧她们一眼,都是给她们占了便宜去。” “俗话讲,这书生骂人,最是刻薄,”钟意望着林照止不住地笑,手里的茶杯都要端不稳了,“我今个儿也算是在林姐姐这里领教到了,日后可万万不敢得罪您了。” “你能得罪我什么呢?”林照轻嗤一声,探过身来捏了一把钟意的侧颊,“倒是你这张嘴啊,整日里好的不学,单学着我越来越促狭了……你只要不是日后故意去糟践自己的身子,我又能与你生气到哪里去……?” 两人正是嬉笑着,外间有宫人来报,说是长宁侯府大夫人孙氏带着三姑娘傅敛洢来宫里拜见贵人娘娘。 钟意闻言便怔了怔,下意识回头与林照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神色皆是一沉。 “既然来了,那便叫她们过来吧,”钟意恍然觉得自己一整个上午的好心情都瞬间被毁了大半,端着茶冷冷淡淡道,“也是不知道,这两位有什么好来见本宫的。” 林照坐在原处犹豫了一下,还是稳稳坐着,没有刻意避出去。 ——她还是有些担心钟意的性子太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 长宁侯府的大夫人孙氏领着傅敛洢前来,一进门,二人便规规矩矩的向着钟意下跪请安:“臣妇臣女见过贵人娘娘。” 钟意慢条斯理端着茶轻呷了两口,没有叫起。 孙氏的脸色当即便有些不太好看,她到底还算得上是钟意长辈,几次三番被钟意如此轻慢,阴着脸抬起头来,再看花厅内不只是坐了钟意一人,还有一个林府的小辈……自己这一跪,硬是将两人都跪了,孙氏顿时深觉受辱,僵着脸主动道:“娘娘可还有何吩咐?” ——却是在并不隐晦地提醒钟意,该叫她们起来了。 “本宫是没有什么吩咐的,”钟意仍稳稳坐着,轻撩眼皮,冷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你们过来却是有何贵干?” ——钟意一想到长乐宫内留着的柳儿,想到自己上一世至死都不知道的那些隐情……心里便很难不对着傅敛洢生出三分恶意来,更遑论是与她亲亲热热地来往寒暄了。 本来这事儿,傅敛洢若是不自己主动往钟意面前犯,钟意一时半会的,还确实是对她做不了什么……只能暂时眼不见心不烦地叫自己先忽略过那一遭。 倒也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不想闹出姐妹相残的惨剧来,叫两位老人夹在其中为难。 ——钟意并不想去尝试着知道:在两国大长公主与长宁侯的心里,自己这个刚刚得知的孩子,与那位曾在膝下养了十五年的相比,究竟是孰重孰轻、孰近孰远。 因为钟意怕自己太过较真,更怕自己好不容易感觉到的幸福,便又这么轻而易举的从指尖溜走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傅敛洢不主动放到钟意眼前的前提下。 ——但她为什么就偏偏要来恶心自己呢?钟意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一见了傅敛洢,心里头就冷静不下来,更再难“伪饰太平”了去。 “钟贵人,”傅敛洢膝行两步,朝着钟意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面带诚恳道,“先前不知,你我在襁褓中时便被人强换了身份……让你在外面吃苦受罪这么些年,臣女心里真是十分歉疚,不过你放心,日后你回到侯府,便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臣女绝不会与你争抢半分,侯府长辈,臣女也定会与您一同侍奉他们到老……” “你这话说的真是有趣,”钟意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定定地望着傅敛洢,微微冷笑着道,“你绝不会与本宫争强半分……可你,难道本来有什么资格来与我争抢么?” 傅敛洢被噎得一窒,瞧着钟意面色不善,知对方恐怕不是个多么好相与的,今日之事未必能完全按自己的计划走……心头顿时略感烦躁,但还是忍着性子缓缓道:“钟贵人,臣女知你心头有怨气,这怨恨您就对着臣女一并发了吧,可千万别再牵连到了侯府的其他长辈去……虽然当年之事,你我届时皆是在襁褓之中,也各自都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