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拂过他的嘴唇,仿佛是一个若即若离的亲吻。谢楚河差点把持不住。 但苏意卿又飞快地推开了他。 她扭捏地转过头去,大声叫道:“白茶,快来,给我收拾行装,我们要出远门了。啊,不对、不对,我要回家去辞别爹爹和娘,快快、扶我起来梳妆。” 谢楚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慌张,我一到家就已经吩咐下去了,如今下人们正在收拾东西了。来,卿卿,我陪你一起回苏府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我要和他们说,以后把你交给我照顾,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让你过得很好,相信我。” “嗯。”苏意卿害羞地看了谢楚河一眼,点了点头。 —————————— 长亭芳草烟色,一行雁字掠过长空,初秋的风从远方而来,清爽而旷远。 古道外,十里相送已到了尽头。 朱恒语气惆怅:“滇南民风未化,乃蛮荒之地,此去山高水远,我不再多说,你善自珍重,望你我早日再相聚。” 世事难料,或许,他日再见面,已是敌非友了。谢楚河心中叹息,对朱恒拱手一鞠。 朱恒离去后,赫连宜之牵马过来。 “楚河,舅父也要回怀鲁了。”虽在旷野中,赫连宜之还是压低了声音,“你交代我的事情,我自然会替你办好,但是……” 他踌躇了一下,“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其实我更希望你一生平安顺遂,不要去争那口气,这条路有千难万险,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之祸。逝者已往矣,往事不可追,若你父母兄长还在,他们也未必希望你这么做。” 谢楚河望向长天外,浮云在他眼中过往,他的声音坚毅而平静:“我是什么样性子的人,舅父你应该知道。君先不君,臣何以为臣?负我者,我必将以血偿之。” 他将目光收回,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倨傲而冷漠:“你若叫一只老虎屈居在豺狼之下,岂能长久,我早有此意,他们不过是给了我一个最好不过的理由,如此,我问心无愧,亦能坦然行事。” 赫连宜之亦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见状便不再多劝,拍了拍谢楚河的肩膀:“那你自己万事多加小心,切莫心急冒进,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给你传话,你保重。” 赫连宜之率着一干属下离去。 送行的众人都走了,谢楚河吩咐随行的军士启程,无意中回头看了一下,却见很远的道边,秦子瞻青衫白马,伫立相望。 那边,苏意卿坐在车上,她腿上的伤还没大好,谢楚河一步都不许她动。 秦子瞻始终望着那个方向,风吹动他的青衫宽袖,他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秦子瞻,文士蠹虫,不足为道矣,暂且留他一命,来日再取。谢楚河带着胜利者的心态,不屑地瞥了秦子瞻一眼,腾身骑上了他那匹黑色的战马。 谢楚河拨马,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苏意卿挑起了帘子,她的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 昨天苏意卿回娘家住了一宿,和温氏一起抱头痛哭,几乎一宿没睡好,苏明岳和谢楚河一合计,今天苏家父母就不出城相送了,免得到时候苏意卿走不动身。 她这会儿还哀怨不已,还没出发已经开始思念父母了。 “卿卿,我们走了。”谢楚河低头望着她,微微一笑,“别怕,我们很快会回来的,相信我。” 他的笑容淡淡的,却是那么明亮,驱散了苏意卿心中的雾霾和离愁。 前方远山巍峨,望不到尽头的长天,流云来去,如同那留不住的岁月。 往后余生,相持相守。有他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