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个矫情的。或者说,对于该矫情的对象,她一向拎得清楚。 纤冷细长的手指轻摊在他掌中, “你快瞧瞧, 是不是割的可深了?” 嫩白柔滑的小手在他的掌心里软蹭了蹭,秀灵的眸子根本没看伤口一眼, 而是始终偷瞄着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比起这点儿伤,她更在意唐忱的反应。 “贤德之人就该永享福禄。”唐忱自她脸上撤回视线,冷然重复了句她适才的话, 同时朝不远处的卫喆扬了扬食指, 淡淡挖苦道:“你倒十分大义凛然。” 她指尖儿若有似无地在他掌心勾勾圈圈,听闻唐忱这话,眉梢一挑, “教书先生说了,成大事者要有‘博爱之心’。” 卫喆是个聪明人,刚一过来便瞅见姜柠手上的伤,立马反应过来自家将军的意思,连忙从腰间取出药瓶递过去。 同时心里又纳了闷:什么时候他们家冷硬无情的少将军,也这般怜香惜玉了? “博爱?”唐忱微嗤一声,弹了下她不乖巧的指尖儿,接过卫喆手里的药瓶,“所以,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去救那位‘贤人’?” 说话间,他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冷冷幽深,手上动作却说不出的轻柔无比。 姜柠笑了。 “心疼啦?”她歪头朝前探了探,声音细软得很,小手亦偏不遂他愿地扭了两下。 唐忱俊眉深拧,手上加重了几分握紧她,防止她乱动。却不想姜柠反而借着他收紧的力道,蓦地往后一拽,顺势将自己的身子往前拉近了一大步。 她抬起另一只手,削瘦的指尖儿戳着他的心窝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道:“还是,吃醋了?” 听闻“吃醋”二字,唐忱持瓶的长指漠滞了下。 脑海中,姜柠刚才站在刘清洵身后,一娇柔楚楚,一温润翩翩的画面,不可抑制地猛闯出来。喉结微动,心里竟当真泛了几丝酸酸的涩意上来。 “嗯~好酸呀。”耳边儿传来小姑娘的嬉笑喃喃,甚至作势皱着小鼻子嗅了两下。 唐忱回神,敛去眸里的复杂神色,充耳未闻她的调笑,顾自继续着给她上药的动作,边倨冷冷地半威胁道:“再不老实,扔你进湖里。” 姜柠尚未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卫喆本能地望了眼身后的湖水,内心感慨这丫头胆量真大,连他们家将军都敢调戏。 然而当他听到接下来姜柠的话时,才发现自己错了。不是这丫头胆量大,而是…… “进湖里之前,有个疑问还要烦请少将军解答。”姜柠一点儿都不惧他的冷骇模样,往上稍撩了下腕间的锦袖: “昨晚,为何咬我?” “噗…”卫喆一个没忍住,差点儿憋笑出声。 姜柠确是在道出心里的疑惑,可她又偏偏像故意似的,将话说得暧昧不明,嘴角上翘的笑意更是惹人浮想。 原来少将军真跟人家有故事,卫喆默默在心里把“而是”后面那句话补上。 唐忱先是怔愣了下,继而懒懒地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卫喆一眼。很平淡的一眼,可在卫喆看来,却隐匿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唬得他紧忙噤了声,憋着笑意匆匆拱手作了个揖,溜溜地跑回了不远处的大部队。 反观唐忱,面色倒多了几分不自然,“不是我。”他瞥了眼小姑娘皓腕内侧的那圈浅浅齿印,开口的嗓音喑着微哑,格外惑人。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姜柠脱口而出的惊异道。 唐忱动作稍顿了顿,而后用干净的锦帕将她的伤口包起来,“昨晚,你都不记得了?” 姜柠被他这么一问,心头生疑,水光灵闪的眸子染着困顿:“昨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特别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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