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是您的喜糖您拿好,祝您今个沾了喜气便财源广进——”姜柠正乐呵呵地将喜糖散出,却不料倏然一道低磁的声音落入耳畔,让她瞬即止住了动作抬眸望去。 “财源广进?”唐忱把玩了几下手里的喜糖,双眸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淡漠出声:“能否广进尚未可知,广出的财源倒是不少。” 老祖宗说的冤家路窄还真真儿的丝毫不差,姜柠恨恨地腹诽了一句。 伸手将他手里的喜糖重又抢回,递给了一旁的孩童,眉开眼笑地温柔哄道:“小弟弟,来给你,你吃两份。”待那小孩儿欢天喜地的蹦跳离去,姜柠才懒懒地看回面前的少年,“将军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吃甜食多不符合您的身份。” 唐忱也不在意她的阴阳怪气,走近几步,“借花献佛,倒是符合你的身份。”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姜柠一时未反应过来,抬头对上他清黑的眸子,目光存疑:“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又往前了两步,倏然猝不及防地俯下身子,慢慢凑近她,压低了嗓音:“我只是在想,你将那两千两亲自背来县主府,一路应该很辛苦。”他低磁喑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滚落进她的耳中。 许是两人离得太近,唐忱硬朗挺拔的身形几乎笼罩着她。摇曳斑驳的烛光千丝万缕地洒下,光线似碎金子般缭绕在他深邃轮廓的脸上,好闻的松木清香自他身上浅淡散出。 瞬间,姜柠只觉得耳廓燥热得厉害。 强作镇定地压了慌乱下去,柳眉挑了挑,似是懂了什么般点了点头,娇媚勾唇,尾音轻饶:“跟踪我?” “知己知彼而已。”他缓缓直起身子。 姜柠暗松了口气,将手中托盘搁了旁侧桌上,身子懒散地倚靠在桌沿儿边,双手环胸,阴阴凉凉地笑道:“啧,将军还真是送佛送到西,给了钱还不忘看上一眼这钱的去处。不愧是胜仗打得多了,做事风格都独树一帜。” “不过呢……”她故意顿了下,细长的手指揉了揉肩膀:“您就甭总是挂怀这两千两了,总之拜您所赐,我也没捞着好儿,这肩膀骨也是生生疼了好几天呢。” 唐忱习惯了她阳奉阴违的语气儿,面容仍是平静而清疏。掀了眼皮,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嘲讽一笑:“钱,是你要的。数目,是你定的。自然,这疼也要你受着。” 姜柠气不过,眯了眯眼刚要回嘴,忽闻锣鼓声渐进,过了会儿子只见一身材矮小的傧相匆匆而来:“吉时到!” 拜堂仪式进行的有条不紊。听闻这新郎倌儿今年科举刚中了状元,面圣后第一件事便是奔至县主府上门提亲,看那新郎倌儿的眼神里满是柔情,几乎快要黏了明玥身上。 好一个痴情郎。 姜柠明亮的眸里蓄着熠熠的光,打心底里替明玥高兴。蓦然又想起了身旁的少年,不由得轻叹了口气,幽幽凉凉:“哎,瞧瞧,这才是良人该有的样子。” 唐忱微垂着眉眼,话里有话:“明玥县主确实和善,连来参加婚宴的人都不挑。” 姜柠这样聪明的人儿,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倒未生气,只不慌不忙地拆了颗喜糖塞进嘴里:“听说柠姐儿人也和善。”她慵懒的声音似勾人心魔的小妖儿,悠悠道:“说不定,她大婚的时候我也能去。” 顿了半晌,姜柠妖娆一笑:“就是不知,将军那时能否吃上姜小姐的喜糖?” 第5章 赌局 细雨霏霏,捎染潮雾,颇有佳人半遮面的媚态。放眼朦胧间,城南琼楼鳞次栉比,碧瓦朱甍,皆隐约露出轮廓的端倪于暮色氤氲里,好不气派。 长香琳琅阁内,笑语盈盈。 “安儿安儿,快说说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将军乖乖给了你两千两啊!素来听闻唐少将军为人冷峭寡言,怎的会这般好说话?你又是如何将明玥县主哄住的,她非但不怪罪我们工期延误,还亲自邀你去了婚宴!这不近几日来订嫁衣的贵人们便没断过,入冬前的单子都满了。而且而且……” 打一早姜柠进铺子里散喜糖起,洗华便黏在她耳边儿上喋喋不休,字里话里神色里,尽是对姜柠愈发地崇拜和钦佩之色。 姜柠弯腰执着熨斗,熨着手里的烫金红绫衫,头也不抬地笑道:“浣月你瞧她,还未出阁便这样絮叨,这若是往后生了娃儿,那小家伙非要给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