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妖尊大人喜欢清净,都五十年不出听茸境一步了,此番妖王尊上明显就是来找麻烦的,而且是有备而来,连安分了两百年的荣树妖主都抬出来了,想来,夜明洞里的动静尊上也知道了。妖尊要是将楚彧家的拒之门外了,怕是就算荣树不来搅个天翻地覆,楚彧也要闹个不得安宁了。 而妖尊老人家恰好就怕麻烦,岂不是真要同楚彧同仇敌忾? 鸣谷便问:“妖尊,那我们如何是好?”让听茸境变成待产圣地? 凤青揉了揉眉心想想,道:“去给我倒杯鹿角泡的酒来,本妖尊要醒醒神。” 又是鹿角泡的酒! 鸣谷心累得无以复加,如此好脾气也不由得恼了:“妖尊!我都说多少遍了,那酒五十年前就喝光了!” “是吗?”凤青一副没什么印象的懵态。 “……”鸣谷一口鸟血快吐出来了! 三日后,妖王尊上陪同妖后大人前往听茸境。 动身前一夜,天光去见了镜湖。 镜湖池塘,那是他的领地,一片十亩大的池塘,是除序妖王称王时赠的,离大阳宫很近,湖心搭了木屋,与多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她推了门进去,他抬起头,手里便多了柄剑,昔日主仆情分已断,视同陌路。 天光低头苦笑着,沉默无言了很久,她问:“妖尊,您也要同萧景姒一起去听茸境吗?” 他不答,目下无尘,如此冷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不敢?”她自嘲自讽地扯了扯嘴角,无力地辩解,“你还是不相信我,野妖暴乱一事,真的不是我。” 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太过苍白。 他神色冷然,并未动怒,也没有正言厉色,只是,明明在看着她,却视如陌路:“我已经查到了,明缪妖女那日已经回北赢了,不是你还能是谁?” 难怪,难怪明缪当日私出北赢时会邀她一起,原来是未雨绸缪啊。 “我无话可说,妖尊,等天光找到了证据再来见您。”她抱手,行了主仆礼,字字艰涩却异常坚定,“天光不在您身边,请妖尊您保重身体,明缪她的附身术,早便已经臻于至境,形神皆可不露痕迹,妖尊您千万要小心她。” 说完,她走出了木屋,背影毅然决然。 镜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屋外。 这夜,沂水妖主府邸摆宴,三百六十岁大寿,因着妖后大人身子不方便,明日又要动身去听茸境,多有不便,帖子便下给了妖后大人座下少将军紫湘,紫湘奉命前去贺寿, 她露了个面,便告辞了,方出门,便见菁云堵在门口,抱着手,好整以暇,似乎等了许久。 紫湘目不斜视,抱着剑面无表情:“好狗不挡道,让开。” 菁云耸耸肩:“我不是狗,我是兔子,不用让道。” 这是来找事儿的。 “上次那一脚,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紫湘视线一扫,落在了菁云腰下。 他猛地后退,用手遮了遮腹下,炸了毛的样子:“你一个女子,怎生如此粗鲁。” 紫湘很淡定,好声好气地问:“还有更粗鲁的,要不要试试?” 这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架势!菁云投降,投降成吧:“得得得,我让总得了吧。” 诶,一物降一物,没办法啊,谁让他贱骨头,把她骂被她踹还死性不改地一个劲往上贴。 菁云乖乖退到一边,恭送女王大人。 紫湘走出沂水妖主府邸,走了几步,停住,回头:“有话就放。” 她啊,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菁云走过去,郑重其事:“我已经退亲了,以后也不会随便跟别的女妖滚草坪了。” 紫湘默了一下:“说完了?” “还有一句。”菁云突然前倾,近在咫尺,视线相缠,“我对你是认真的,两百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 隔得很近,他说话时,气息都喷在她脸上。 她木然怔住,脸刷的就红了,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将距离拉远了,张口就吼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离我远些。” 眼神飘忽,气急败坏,她啊,慌了。 菁云笑了:“我这只兔子就喜欢吃窝边草,碍着谁了。” 紫湘还想说什么,却被菁云抓住了手,她挣扎着要甩开,他将一串紫玉石手链塞进了她手里,冰冰凉凉的,她缩回手,被菁云拽住了:“我来的路上捡到的,你爱戴不戴。” 塞到了她手里,菁云对她笑了笑,转身,摆摆手。 紫湘摊开手,掌心里一串紫玉手链,折射出淡淡的光,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这么丑,我才不会戴。” 月下,她笑了笑,面若桃花。 月华温润如水,笼着妖都城,街上,廖无人烟,忽而,转角口传来女子尖锐的争执声。 “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你还跟我装蒜!” “我何时装蒜了?天光,话可不能乱说。” 话音落,女子调头便要走,却被天光拽住了手,她红着眼,手握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