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脱,他都陪她。 “这两日,我昏昏沉沉做了好多梦,真实的,不真实的,过眼云烟一般,像看尽了一世的风景,醒来我就都不记得了,我还梦见了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兴许是记忆记得太牢,我竟记得清清楚楚。” 凤朝九摸摸她的脸,有些凉,便用薄被盖住她的身子:“想起了什么?” 她嘴边终于有意一丝笑意,对他娓娓道来:“在浣纱桥头,那时候你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袍,领口绣了金丝银线,玉冠束发,戴了黑色缎面的抹额,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其实在你的马撞上我之前我便注意到你了,在一众肆意纵马的公子哥里,你是最俊逸的。” 他自己都不记得那日的装束,她竟都记得。 凤朝九失笑:“你瞎说,楚彧也在。” 楚彧纵然是生得惹人注目,她却还是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他,高坐枣红马上面的少年,恣意轻狂,眼睛里含了笑,却总带一丝不属于那个年纪的苍老。 那时候沈银桑只有十几岁,还是不知愁滋味的年纪,也不懂情爱风月,只是觉得,像戏文里所唱的那样,一眼,便要误了终生。 沈银桑突然笑道:“九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凤朝九痴痴地看着她。 若是知道她会对他一见钟情,他一定早早去寻她,告诉她,他亦是如此。 “银桑。” 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 她抬手,用凉凉的指腹一点一点拂过他的眉眼,他才双十的年纪,眉头便生了皱纹了,红着眼,她说:“我们以后都别争执了好不好?一辈子也没有很长,我怕时间不够,九哥,我想好好待你。” 既然没有退路,既然心悦到穷途末路,那就在末路里开出花来,一世光阴不长,没有轮回,那么,便在她还活着、她还爱着的时候,用力地爱着。 凤朝九重重点头:“好。” “对不起,九哥……”她闭上眼,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以后,以后再也不要说对不起了。 以后,以后他都不会骗她了。 三日前,他去了宫里找太白医仙,并不遮掩,大张旗鼓。 “去将太白医仙请来。” 不大片刻宋长白便来了,本是天为被地为床的游医,因着楚彧的病,被萧景姒拘在了太医院,看着也像个本分守己的太医了。 “王爷召我前来,可是王妃的病情有恙?” “是本王。”凤朝九开门见山,“给我开一副药。” 宋长白不笨猜到了他要什么,还是确认一遍:“王爷要什么药?” 凤朝九言简意赅:“绝孕。” 大凉虽民风相对开放,但能为了妻子做到这个地步的男子,便罕见了,世间多是薄情男儿,何况身在皇族。 怡亲王凤朝九,真是少见的痴情男儿啊。 “王爷想好了?” 凤朝九顿了一顿:“本王还没说完。” “?” 宋长白等着下文。 他说:“王妃的药不用停。” 怡亲王妃的一直在服用调理身子的药,虽然不易怀子嗣,但谁说得准,是以,怡亲王妃平日用的膳食里,都有加一些固本培元、补气养血的药材。 若是王妃的药不停,也就是说还是没有放弃子嗣,那这绝孕的药…… “……”宋长白懵了一下,所以,“王爷是做做样子?” 凤朝九只道:“别露陷了。” “……”收回刚才那些高度赞扬的话,虽说这法子不错,可对怡亲王妃来说药太猛了。 不过,事实证明,凤朝九的法子奏效了,沈银桑昏昏沉沉了几日后,身子便慢慢有了好转,当然,也还是时常会伤神感触,可是,凤朝九‘绝孕药’都喝了,沈银桑也断然不会有丁点为他纳妾的念头。 还有就是,沈银桑越发整个心思都放在凤朝九身上,用颐华长公主的话说,就是宠过头了,便是凤朝九平日里穿的衣物鞋袜都会亲手给他做,府里的厨子基本也成了摆设,因为怡亲王妃会亲自给怡亲王下厨。 对此,温思染很眼红,几次都在凤昭芷跟前旁敲侧击,说她从来没有给他亲手做过任何东西。 然后凤昭芷亲手打了他一顿。 然后温思染乖了,亲手去给凤昭芷铸了一把佩剑当赔礼。 六月尾巴时,凉都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明惠长公主入狱了! 明惠长公主可是皇族!谁敢抓她?嘿,这次还真不是国师大人,是怡亲王,说是大义灭亲。 事情很快便传开了,且听凉都市井里的流言。 巷子里,本来是摆了两盘棋局,路过的棋客下了两局,得了空闲便说到了明惠长公主被抓一事。 “诶诶,听说了吗?明惠长公主府昨儿个夜里出大事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