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了,不知为何之前未曾听夫君提起过他?” 萧彻看出自家夫人的试探,知晓如何都是要说上一些的。再者,兴许日后相认时能先有个准备。 “韩旷……”如今这般直呼其名似是有些,呃,不妥,只得略微生硬地转道,“恩,韩大人,我们从小就相识了。他原是韩家国公府的嫡长子,可是后来无心仕途,便在宗祠里卸了嫡长子的身份,在礼部挂了一个闲职后,便离开凤新,游玩天下去了。虽是多年挚友,但我们极少书信,最近一次也已有五六年之久了,是以你并不常听到他的名字。” 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顾霜心中不安稍褪,反而对他生出些好感来:“娘亲在我幼时就常常念叨着要寄情山水,可如今还是好好在南国做着丞相。我原以为王公贵族,是难有这般选择的。”莫说真心愿意舍弃名利,就是愿意,也未必真的可以在家族的压力中放下。 萧彻见她似是对韩旷来了兴趣,心道不妙,面色却是淡淡:“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难,母后可是第一个同意的。” 顾霜面露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他最后的话,十分不解:“竟然让母后首先松口?”母后看似不理世事,可其中曲折又有几件能绕得过她呢?这韩旷委实是个人才呀。 萧彻发现顾霜眸光的变化,知晓再次失策,心中懊恼不已,以为不该再讲下去,面上却得依旧端着:“你不必猜他究竟对母后说了些什么,其中关窍连我都不清楚。” 夫君都不知道吗?顾霜转了转眼珠,突然认真打量着萧彻。 萧彻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心神一紧,竟不知开口说话,只僵着身子由她看。 “夫君和故友相逢,想必很是高兴吧。” 原来是这个。萧彻松了一口气,解释道:“等以后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不是所有重逢都会让人喜形于色了。” 这话倒是逗得顾霜一笑:“夫君这话有趣。”像是在教小孩子。 萧彻只觉行军打仗都没有被夫人绕着弯拷问来得累,可见她笑得像偷吃了糖的孩子,又一下觉得释然。 以为今日的拷问就此结束,熟料夫人突然笑盈盈地开口道:“夫君与韩大人久未见面,虽是不必喜形于色,可想来还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今夜不如由夫君设宴,我好好做一席菜来为韩大人接风洗尘可好?” 萧彻后背冷汗直冒。若是此刻韩旷不在府中便罢了,可是…… 顾霜看出他的为难,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善意地退让。 尽管夫君回答得不错,但其中猫腻依旧尽显。尤其是对韩旷这个故人,言辞模糊,态度奇怪。故友便故友,为何却总要藏着掖着? 萧彻知晓夫人聪明,只是她一般将那聪明用在账本上,如今真正见到,才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只不过……暂时是不能见的。她怎么能承受得了呢。 感觉到萧彻在沉吟,顾霜懂事地不再说话,只安静等着他的回答。 萧彻看着她微低的睫毛,隐约知道她此次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虽不大懂女人稀奇古怪的心思,可也猜到她是生气他的隐瞒。记得当初还是他诱拐着她说要坦诚以对,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人。”他忽然将声音压低了,不似平常的威严,却也不像缠绵时的缱绻。他的眸光依旧努力平板无波地注视着她。 可顾霜从他一如既往的目光后面看到了示弱。 她终究还是心软,将视线偏了偏,眉目低垂:“王爷若有旁的苦衷,便不必与妾细说了。” 萧彻心中一沉。夫人更换称谓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顾霜此刻说不清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害怕吧。她害怕未知,自小就害怕,因为她很早就接受并适应了众人对她的一切设定:顾家唯一的小姐,南朝左相的女儿,以及,没有父亲的姑娘。 而如今她要面对的谜团实在太多,且似乎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只言片字。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身边唯一可以触摸到的就是她的夫君。 除了娘亲和小衣,她就只有他了。 屋内一时安静至极。 良久,顾霜方才开口,只是目光并不曾触及萧彻,语气也不似最开始的甜糯,恰逢屋外风声正起,带着初秋难言的凉意。 “妾知晓夫君之为定是有所深意。只是,妾惟愿夫君能告知妾一二,否则妾担心会,会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