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待秦碧华,算得上有情有义,一生情钟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为了满足秦氏的索求,吃了多少虎狼之药,以至最后掏坏了身子——甚至到了那样的情形下,还不忍心让秦氏受侍疾的辛苦……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皇帝,也会同秦氏闹别扭。 也是。 倘若升平皇帝和秦氏从来都是那样的恩恩爱/爱,宫中的嫔妃又是因何而承宠,后来的徐氏宫人又怎么会怀上皇帝唯一的子嗣呢。 毕竟那一世里,德妃霍氏和贤妃甄氏,也都是排了班次,每月间有固定的侍寝日子的。名牌儿后头的、不起眼的低位嫔妃,乃至无名无分的寻常宫人,更是数不胜数。 只有她这个异类,因为早早地冷了心情,在这宫里远远地住着,像是隔岸观赏他们君臣、夫妻情深的陌路人。 容晚初的感慨也只在顷刻之间,旋就淡淡地笑了笑。 侍女的巧手将橘瓣撕好了,一片一片地摆在甜白瓷的碟子里,细白的碟子,黄澄澄的果,瞧着莹然诱人。 她拈起碟边的象牙签子,挑了果肉送进口中慢慢地嚼着。 贡橘都是上好的品相,含在口中冰凉又甜蜜。 容晚初稍稍缓下了眉眼。 阿敏看在眼里,微微弯起了眼,向木攒盒里又拿了一只橘子剥着,又道:“前头昭仪娘娘觉得身体不适,不是请了陛下/身边的的陈满公公过去听应?” 她前头头一回同容晚初说起这回事的时候,言辞间还有些不虞之处,这一回语气就轻快起来,道:“陛下知道了这件事,就把陈满拨到了夕云宫去,叫内侍省送新人进去补缺……可不是她太过放肆,引得陛下动了气?” 单送一个在身边使唤过的奴婢,还可当做是恩宠和关照。 但当下就叫人补缺,加上后头发生的事,就可以看得出皇帝是真个恼了。 容晚初听在耳朵里,当听故事似的,一面觉得新鲜,一面想到前头秦氏到她面前来的言行做派,不由得微微失笑。 她直接地道:“看来陛下昏了一回头,倒把人昏得清明了些。就是不知道这清明能稳得住几日了!” 阿敏抿唇笑了起来。 阿讷挑帘进了门。 容晚初看见了她,想起她在厅中的交代,笑道:“记得把那套杯子记了损佚,报到尚宫局去。” 阿讷见她神态温和,没有因为秦昭仪的事影响了心情,松了口气,笑盈盈地道:“可惜了,那一套还是大公子在南阳的窑特特为姑娘烧的,早知道拿个官制的给她喝也好!” 容晚初被她逗笑了,道:“往后她再来也来得及。” 阿讷就皱了皱鼻子,道:“再教她进门,是我疯了呢。” 阿敏却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心思,眼神有片刻的怔忡,才垂下头来,低声道:“大公子前头传了消息进来,想见娘娘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初:姓秦的多来几回,我杯子都不够摔的,失策了,看来还是要记账。 第9章 南柯子(4) 太庙建在了宫城的西北角。重檐歇山顶,烧金琉璃瓦,汉白玉的广场前三十三级长阶,御沟从殿左蜿蜒而过,冬月里河面尚未结冰,大雪飘落在水面上,又化进水里潺/潺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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