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却忽然贴近温蕙,低声道:“夫人,这人是个內侍。” 他顿了顿,忽又道:“渝王府小郡主在对面。” 温蕙看过去,对面回廊上有个女子带着一堆丫鬟婆子还有內侍。她是宗室,自然可以役使內侍。 果然,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但小郡主的房间就在温蕙房间的隔壁,她就算是比温蕙先出来,也不该走到对面去,因为下去的楼梯在中间呢。 她在那个位置,只能是为了正面、全景地看温蕙的热闹。 地上的人犹在喊“饶命”,温蕙道:“没事,放了他吧。” 番子们放了手,那人咚咚给温蕙磕头谢恩,然后低着头掩着脸跑了。 番子们前后护着温蕙下楼。 小郡主气得直拿扇子拍栏杆:“怎么这么没用。” 心腹內侍不敢说话。他是小郡主的贴身护卫,自己也是武侍。刚才看得明白,那霍夫人身边跟着的,分明都是番子中的精锐。 实不是他们能比的。 小郡主又抱怨:“她排场还挺大。” 其实温蕙带的人也并不比旁人家多。只她身边的番子都是精锐,走起路来带风,下盘沉稳,便给人一种有气势的感觉。 小郡主又抱怨:“看看人家,看看你们!” 扇子抽打了內侍几下子解气。 温蕙一边下楼,一边问秦城:“她想干嘛?” 她对渝王家小郡主实在一无所知,不明白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秦城却猜到个七七八八:“大概,想看看夫人的脸。” 他道:“夫人从不露脸,京里总有人好奇的。” 谁还没有点好奇心呢。 可再好奇,也没有谁让手下人乔装打扮去冲撞别人家女眷的吧。 温蕙问:“秦城,要比坏的话,还是你们家都督更坏吧?” 回答“是”或者回答“不是”,好像都不对。而且怎么这时候就成了“你们家”的了呢? 秦城就哼哼两声,低头藏住笑。 “别装啦。”都督夫人道,“该怎么教训她,你看着办吧。” 秦城咧开嘴笑:“交给属下。” 小郡主的马车在路上,马忽然受惊扬蹄,把车掀翻了,将她摔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啃泥。 查问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路上斜刺里忽然冲出个人来,给了马一下子,才惊了马。但去寻那个人,早消失在人海中了。 小郡主丢了丑,大怒,非要五城兵马司逮了那个人不可。 今天是端午正日子,皇帝亲至龙舟赛场,五城兵马司的人根本没有喘口气的功夫,真的是辛苦了整整一日维持治安。 这一天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起小偷偷东西、登徒子调戏妇女、人拐子拍孩子的事。 小郡主这边要捉的人,脸不知道长什么样,衣着也是普通,走进人群里看不见的那种。这让他们逮个球啊!这不是存心添乱吗! 此时满街上都是看龙舟散了的人,随便一个人扎进人群里,都跟水银泄地似的,哪里还抓得住。 五城兵马司的人只能哼哈着应付了小郡主,抽身撤了。 气得小郡主抽了马夫两鞭子。 温蕙回到家自己用了饭。 宫中还有饮宴,果然很晚霍决才回来。 他一见到温蕙便抱怨道:“累了整整一天,腰酸背痛。” 说着,还捶肩膀,拿眼睛直看温蕙。 温蕙无语,过去没好气地帮他解衣裳。 多大的人了,成天就想让她黏着他,关心他。 “都督这样子,让院里的大家看见,怕不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她啐他。 霍决笑了,抱住了她一勒,便叫她双脚离地。 “小郡主的事可出了气了?”他道,“若没有,我叫秦城再去教训她一下。” “你消息可真快。”温蕙道。 霍决说:“秦城专守着等回来给我说呢。” 温蕙道:“小事而已,已经教训过了,清账了。” 霍决道:“你其实跟小时候还是一样的,喜欢一件事一件事算清楚。扯平了就算过去了。” 当年她跑到长沙府也是,知道原来温家卖了她的嫁妆散了积蓄救下了霍决的命,所以她跟霍决解除婚约可以说是两不亏欠,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