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的。” 韵之再抬头,见母亲倚门而立,她周正地向娘行过礼,到底还是走了。 回内院的路上,便见扶意在清秋阁门外等她,韵之站定,扶意上前来摸她的手,问她冷不冷,她一下就哭了,靠在扶意的肩头说:“我爹他,太无情……” 扶意轻轻拍哄她:“放下吧,往后你就有自己的家了。” 韵之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最生气的是,我哥竟然不在家,我好好出个嫁,还要为他提心吊胆。” 提起丈夫,扶意不禁望向天上明月:“是啊,他们已经到了两天,该是要开战了吧。” 明月之下,大齐比邻赞西国的边境,满目疮痍,赞西人的入侵,远比传到京城的更残忍恶劣。 祝镕跟随姐夫巡视被抢掠的村庄,到处断壁残垣,火烧之后,留下一片灰烬。 项圻翻身下马,从废墟中捡起一只烧焦残缺的布娃娃,举目看向禁不住火烧而倒塌的房屋,几乎能想象出,当时孩子惊恐的哭喊声,更不知那孩子的死活。 “这就是皇帝怀柔求和的结果?”项圻怒声道,“他就不怕这火,终有一天烧进他的金銮殿?” ------------ 第334章 出嫁前夜 不难想象,这五年倘若胜亲王在朝,能领兵出征,能调度守军,哪怕只是他曾经培养的骁勇善战的将士们能得到重用,必然也能震慑外邦,大齐国土上,绝不会出现眼前的惨状。 姐夫的愤怒,祝镕感同身受,而除了愤怒,他还有深深地愧疚,自以为的报效朝廷、为国为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回营!”项圻怒声道。 众人得令,拥簇大将军上马后, 赶回营地。 兄弟二人远远就看见平理的身影在营门前徘徊,他们没让平理跟着,这孩子倒也听话。 这一路爬山涉水直至边境,途中虽顺畅,到底辛苦,他们都看得出来,弟弟累得有些受不住,平理却坚持一声不吭。 到达边境驻扎的头一天晚上,平理睡得跟死过去了似的,怕是敌军打过来都不能叫醒他,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饭也没吃衣裳也没穿就慌慌张张找来,以为自己耽误了军机。 但项圻和祝镕都没有苛责,项圻从小随父征战,日夜急行是家常便饭,这两年即便蛰伏,也是东奔西走,不得停歇。至于祝镕,为皇帝当差,奔波于大江南北,时常夜宿荒野,乃至连夜不眠,眼前的辛苦都不在话下。 平理不同,即便武艺不凡,是个练家子,终究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从未与将士们共同操练,也不曾没日没夜地在马背上。 心疼弟弟吃得起苦之余,更让祝镕欣慰的是,平理很听话。 出门以来,不叫他做的事,绝不擅自行动,踏踏实实地跟随大部队,是个当兵从军的样子。 “怎么不去休息?”祝镕下马后问道,“不是吩咐你早些睡?” 平理牵过哥哥的缰绳,看了眼大姐夫,应道:“我担心您和姐夫,下次出门还是带上我吧,我已经休息好了,真的。” 祝镕看得出弟弟眼中的异样,他未必是担心他们,可能只是担心姐夫。 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被带来,闹出那么些事,明着看是被祝镕带出来的,但其实是为了保护姐夫。这孩子嗅到了朝廷的阴谋,更是对姐夫忠心耿耿,而祝镕眼下还没弄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联络上的。 “镕儿,平理。”项圻道,“明日是不是二妹妹出嫁?” 二人道是,祝镕问:“您可有吩咐。” 项圻道:“我们来了也有些日子了,是该活动活动筋骨,就当是给二妹妹和我家表弟的婚事添一份热闹如何?” 兄弟俩互相看一眼,一个比一个兴奋激动,平理大声应答:“得令!” 此刻,韵之别过扶意回到内院,见祖母房中已然熄灯,可她心中不舍,不自觉到门前,驻足良久后,才转身要走。 却听得里头传来祖母的动静,隐约是问:“韵儿在外面?” 韵之立刻赶进来,即便视线昏暗,也熟门熟路地来到祖母身边,关心道:“奶奶,您渴了吗,还是要起夜?” 老太太缓缓坐起,命随行进来的丫鬟点灯,烛光里渐渐看清孙女的脸,不舍地说:“我的心肝肉儿要出嫁,往后再也不能在奶奶身边撒娇,受了委屈也怕没人护着你,虽说只隔了几条街,可终究是两片天了,奶奶如何睡得着。” 韵之强忍心中不舍:“您给我带了十八个下人,她们还不够护着我的吗,听说满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我出嫁的排场,快赶上天家的女儿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