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凡人那样交欢, 最后的确是让凌夜下不了床。 整个白天都被她睡过去, 等她扶着腰坐起来, 往外一看, 夕阳西下,天要黑了。 深觉不能再这么放纵下去的凌夜正想着从今天开始要洗心革面, 清心寡欲,坚决不能沉溺在肉体之愉里,殿门被从外推开,郁九歌走进来,道:“你醒了。刚好有件事要和你说。” 凌夜说:“什么事?” 郁九歌在榻边坐下, 挥手把挂在屏风边上的外衣取过来,一边给她穿上, 一边说道:“是金玉坤的事。” 凌夜问:“他怎么了?” 郁九歌:“他好像要被你二哥折磨疯了。” 说起二哥,凌夜这才想起她认了个从其他地方来的鬼当哥。 于是又记起之前答应好的要带殷太初去各地走走,好让他见识一下此界风光,结果到头来她就带他在不夜天转了转, 别的地方一个都没去, 凌夜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当得太不够义气,当即就要出去找殷太初。 还是郁九歌按住她:“别慌。他刚回来,正在金玉坤身上实验一些东西,我看他似乎玩得很开心。” 凌夜道:“回来?他去哪了, 谁带他的?” 郁九歌道:“没人带他, 他自己出去的。说是差不多走完了,连地府都走了一趟, 玩够了才回来的。” 换作其他人,抑或是其他鬼,想要在数月时间内将包括凡间在内的所有地方都走一遍,并且还不是走马观花的那种走,而是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玩,普天之下,还真没几个能做到的。 对自家二哥的实力越发有了个明确的认知,凌夜当下也不急着去见他了。同样的,她也不担心金玉坤是否会就此死在二哥的手里。 如若殷太初真能轻轻松松就送金玉坤上路,他反倒还不想动手了。 他们是一路人。 慢条斯理地打理好自己,凌夜和郁九歌一同去到关押着金玉坤的牢狱里一看,守在此处的几名修者皆面色发白,身体僵硬,连看到圣尊和夫人来了,他们都是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好不容易回神了,匆匆行礼时姿态别扭至极,仿佛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再细观他们的神情,分明是想离此处离得远远的,偏生圣尊下了严防死守的命令,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敢妄动。 凌夜便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几位修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出一人答道:“……夫人,您仔细听。” 凌夜依言细听。 至尊的五感本就灵敏,凌夜一听就听到,在这几位修者的身后,牢狱中不时传出隐约的声响。仔细倾听,便能分辨得出那声响是由许多种声音汇聚而成,有咀嚼声,有穿梭声,有骨头摩擦声,更有钝器入肉声,如此种种,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么多一听就知道是在折磨谁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着,饶是凌夜都听得有些心头发颤,更枉论在外面一守就是一整天的人了。 于是郁九歌挥了挥手,修者们立时如蒙大赦地行礼离开,换另一批修者过来继续守着。 另一批的修者还没来,郁九歌带凌夜进牢狱之前,先道:“他可能有点惨,你若看不下去,等会儿就不要看。” 凌夜说:“我都看不下去?有这么惨吗。” 郁九歌道:“就是有这么惨。” “那正好,”凌夜说,“他越惨我越高兴。” 等他惨到她再也高兴不起来,那个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牢狱,扑面而来便是极浓郁的血腥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了,嗅得凌夜条件反射地想要封闭嗅觉。 当然她最后没封,反而上前几步,细细打量这座比世族还要更加坚固的牢狱。 牢狱不算大,却也没多小,至少从这头到那头足足有丈许距离,床榻桌椅一应俱全。牢中四角皆燃着白色蜡烛,然烛光黯淡,并不能照清整个牢狱,好在殷太初一身白衣,在暗中最是显眼。 察觉有人来了,他回头看过来,笑着招手:“夜妹来,给你说说我最近发现的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凌夜转头看郁九歌,郁九歌对她点了点头,她便去到殷太初身边,目光停在他身后。 那里有张床榻。 金玉坤正躺在那榻上。 明明身为至尊,可以直接动用神识察看金玉坤的状况,然凌夜却好似凡人一般,根本不去看,只坐在殷太初对面,听他徐徐道:“夜妹之前不是中了白头仙吗?我月前去了朝尊崖,从魔尊手里要了些白头仙,拿去做了些实验。” 事实证明白头仙不愧是天下有名的奇毒,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没能让白头仙的毒性减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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