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天哪里不清楚她这是故意找借口支开他,没多留,转身出去了。 果然,他前脚才出了摘星探月楼,后脚就听楼里扑扑腾腾的,好似猫捉老鼠。 紧接着响起的是凌夜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你居然睡着了?你当着我的面,你居然睡着了?郁欠欠,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还躲?你给我站住!你今天不看完一幅画,我就跟你姓!” 郁欠欠不紧不慢地说:“郁凌夜吗?挺好的,反正你要嫁给我叔叔。” 凌夜:“……” 凌夜:“你给我闭嘴!” 随后又是一番扑扑腾腾,动静大得很是有些鸡飞狗跳。 夜寒天起初还担心凌夜真被气到下手没个轻重,仔细听了会儿,确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多也就揪耳朵揍屁股,再不济把脸往墙上糊,他笑着摇摇头,终于放心下山。 …… 一整个白天,郁欠欠是如何在凌夜的威逼利诱下瞪画不说,等到了夕阳西下,离天黑只差那么一两刻钟之时,斗智斗勇的两人齐齐出了一大口气,仿佛身体被掏空,累到不行。 总算维持住最后的尊严,没改名成郁凌夜的凌夜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肯看呢?为什么就不听话了?以前你多乖啊。” 郁欠欠道:“你也说了以前。以前我不懂事,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懂事了,独立了,有主见了,当然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事事都要别人来替他拿主意! 凌夜道:“你总不能一直和我这么作对。” 郁欠欠:“只要你别让我看画。” 凌夜沉默一瞬,认命般沧桑道:“行吧,谁让你是郁九歌侄子呢,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 郁欠欠刚想回敬一句用不着你管,但想了想,忍住了。 他也沉默了。 片刻后,眼看天要黑了,凌夜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小孩沉声道:“我听话,你就会一直管我?” 凌夜顿了顿,说是。 郁欠欠没吭声,只默默翻身坐起,面向墙壁,继续瞪画。 见他这回是真瞪了,不是故作模样,凌夜本该欣慰,这会儿却又不忍心了,说道:“实在不想看就不看,反正有我在,你怎么也不会被撑爆。” 郁欠欠道:“我不看,你不开心。我听你的话,你不要不开心。” 说着看完一幅,身体往旁边挪动少许,去看紧挨着的第二幅,比先前凌夜摁着他脸让他看的时候快了不知多少倍。 “行了,”岂料凌夜伸手把他拽起来,刚才说什么也一定要让他看的人,这会儿反倒说什么也不让他看了,“天黑了,还看个什么,该陪我找陨星了。” 郁欠欠人被拽起来,眼睛却还盯在画上,好似恋恋不舍。 直把第二幅画最微末处的线条看完,闭着眼都能原原本本地画出来,他这才收回目光,跟着凌夜往外走。 走了两步,凌夜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眼上方形如夜空的道法,一拍脑袋:“光顾着你,把这个都给忘了。” 数位帝君于此处参详道法,悟而封尊,显见这些道法的的确确蕴含着一定的深意。 这些道法对至尊不一定有用,但大道皆通,万变不离其宗,她仔细参详参详,说不准也能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至尊并非修行的顶峰,谁都想看看更高的境界是何等模样。 “无妨,明天再来。”郁欠欠说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