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完,凌夜低下头,贴上男人的嘴唇。 冰冷,腥涩,触之全是湿滑的血液,让人难以下口。 但凌夜还是努力撬开他齿关,轻轻一吸,便将什么东西给吸走。 那东西沿着嘴唇相贴的部位进入她嘴里,分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然那气息所过之处,能让她感到融融的暖意,仿佛瞬间从天寒地冻之处转移到了春暖花开的地方,连体内暴动的力量都有要平息的迹象。 这方法果真有用。 她这样想着,没仗着郁九歌昏迷,就得寸进尺地吸取更多的阳刚之气,而是取来清水,将他从头到脚清洗一番,把那些血迹洗净了,方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典籍,一边默背口诀,一边按部就班地动作。 因此刻的郁九歌毫无知觉,任凌夜怎样摆弄,他没了血污的脸上也仍旧眉头紧皱,双目紧闭,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待得将他的身体靠着山壁摆好,自己也褪去衣物坐好,凌夜的头发已近全白。 眼看再过片刻,白头仙彻底发作,她又要死去活来,凌夜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略微发抖的双手,定了定神,慢慢触碰上郁九歌的身体。 她此前从未与人进行过双修。 即便是郁九歌这等生死之交,两人也顶多在疗伤之时肢体亲密一些,再多的,就没有了。 故而这会儿实践起双修之道,初时可谓磕磕绊绊、一波三折。凌夜数次想要停下来,却都忍住了,然后肃着脸把最重要的一步以无比艰辛的姿势完成。 不料比白头仙还要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令得她眼前骤然一黑,脑海也是空白一片。 她整个人不自知地在郁九歌的胸前蜷缩起来,连最基本的姿势都维持不住了。 神思恍惚好一会儿,她才堪堪想起自己光顾着郁九歌,忘记自己也应提前做好准备,难怪会这么痛苦。 然后又想,她也光顾着双修,忘记给这个山洞布下一道屏障。 ——她之前布下的屏障,早随着白头仙的发作消失了去。 这个山洞隐蔽归隐蔽,但没了屏障,谁人的神识都能探查出这个山洞的所在。 如此一来,岂非是在表明,这里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毕竟这个地方,是为金玉宫里最有名的一处洞天,曰“玉关洞天”,历来都是金族新任少君的出世之地。 不管姓不姓金,金玉宫地域里的修者十之八九都会来和金族人一同参加少君之争,人数众多,即便是玉关洞天里最为偏僻险要的地方,也能见到修者们三三两两的影子。 别看刚才凌夜折腾那么久都没人过来,完全是以前的她未雨绸缪,早早找了这个较为隐蔽的山洞闭关,免得在最后的角逐到来之时,自己还没动身,就先被白头仙给害死,这才直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 可这并不代表接下来也不会被人发现。 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是少君之争的既定时限过了大半了。再过几天,最后的角逐就要开始了。 而她最厌恶的人,也要找上她了。 时间可谓相当紧迫。 “……借你点东西用用。” 无视乱七八糟的各种疼痛,凌夜在郁九歌耳畔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后,立即运转起心法,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双修。 双修通常是身交与神交并行,方为上等。 可郁九歌没醒,他的识海无法对凌夜开放,凌夜的神识又要引导运转心法,无奈之下,她只能胡乱摸索一通,便匆匆结束了身交,速度快到郁九歌的手指都不经意地动了一动。 然那动静太过细微,正吸收着元阳的凌夜并未察觉到。 郁九歌的修为何其高强,即使他身受重伤,也没有半点主动,但这样的双修,由他带给凌夜的好处是毋庸置疑的。 还没将元阳吸收完毕,凌夜体内暴动的力量已然被郁九歌的气息尽数压了下去;丹田里疯狂肆虐的白头仙也飞快龟缩起来,她满头白发渐渐变回乌黑之色,除脸色还有点不太好看之外,别的看起来都很正常了。 她握了握手,虽有些失力,但并非之前那般绵软,和别的修者对上,不成问题。 和那个人对上,也完全不成问题。 倒是郁九歌,不能让他这么凄惨。 凌夜将两人身上清理一遍,穿好衣服,重新摆正坐姿,这便开始给郁九歌疗伤了。 他胸前那枚掌印在刚才的双修过程中,颜色就已逐渐变淡,其下伤势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凌夜将其彻底治疗好,却没收手,转而抚上他眉心,指尖一点,微光一闪,她将什么东西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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