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把一颗心都挖出来交给你的段存,早已经死在了昔日的南风馆里。你追不回,也再寻不到,已然阴阳相隔。道歉也好,醒悟也罢,都来的太迟了。 “不,不!” 沈翰修心头一阵惊惶,几乎扑上前来,想要拽住青年的衣摆,“不迟——我已经回来了,你瞧瞧我,段存,你再瞧瞧我!” 眼前倏忽闪过一道寒光,再看时,他抓着的那一截布料已经被齐刷刷斩断。有什么人将面前的青年拉后退了几步,一把揽进了怀里。 沈翰修抬起头,这才意识到来者是何人。 是那个名扬天下的仇将军。 他们也算是故人,如今相见,沈翰修却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 仇将军冷着脸,将青年的衣服拍了又拍,又干脆解下自己身上的猩红披风,整个儿包裹在了青年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方才抬起眼,看也未看沈翰修一眼,只对着寇秋道:“饿了么?家中炖了汤。” 他怀中的大宝贝拽着自己头上的兜帽,扬起一张小且白的脸,冲着他笑了笑。 那一笑便如春花,将沈翰修也看得呆了。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见到的段存的第一个真情实意的笑。 几乎是在这一瞬,沈翰修便知道自己是一败涂地了。他死死地咬着嘴,浑身的力气都被一点点卸了下来,那股撑着他从北方一直走回来的气,忽然间便散了。 他幡然醒悟、蓦然回首,可早已不会有人站在灯火阑珊处。 沈状元没有再作声。 他默默地望着眼前的两人相偕着走出去,那身影最终也化为了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刺得他眼生疼。可他还是睁大了眼,从模糊一片的视野里,目送着青年缓缓离去。 段存一次都没有回头。 沈翰修知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个院子了。那个人被他弄丢了,他得将他重新找回来。 他将这座由段存三个月的工钱才买下的小院收拾了,在里头简单种了点瓜果,一日日就靠着这些瓜果生活。他坐在院里的荒草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不知在等些什么。 兴许是在等个结局罢。 这一日,在他再次于心中念过段存的名字后,他终于又在梦中见到了这人。 段存还是一十二岁的模样,脸颊尚有些青涩,沉默地坐在院中搓洗衣服,偶尔回头来看一眼正在翻书的他。 “我......” 沈翰修听到自己说,“我也想去参加童试。” 段存咬了咬嘴唇,稚嫩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与他年纪不太相符的忧虑来,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翰修当真想去?” “是。”沈翰修用力地点头,“书院里的夫子都说,我一定能考好。” 段存于是把手在自己的裤上用力擦了擦,擦干了上头的水渍。他把自己口袋里为数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