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移向太阳穴旁搅了搅,最后指向他。 贺思嘉只学了几句基础手语,他抬起头,望着漫天星辰,竟然轻易解读出吴臻想要表达的意思——来自一首经典老歌的歌词,几乎人人都听过—— 想和你一起看大海,说声我爱你。 摘颗最亮的星星,说声我想你。 只有第二句。 吴臻在说我想你。 自这天起,贺思嘉每晚都会出现在阳台,与吴臻隔空约会。他们用半自创的手语交流,沟通起来也没什么困难。 白天,贺思嘉仍和往常一样训练,原本的焦躁不安被吴臻的到来驱散,再次变回平常心。 既然不能提高量,他就尝试提高质,每个动作尽力标准,一开始虽有些不习惯,但几天过去,训练时愈发游刃有余。 转眼试训期已过半,第二周周末,贺思嘉迎来一场临时考核,以打分形式排名。尽管没有任何奖惩措施,但人人皆知,考核主要针对贺思嘉和戚子绪。 贺思嘉表现得很好,积分排名第一,尤其在攀岩项目上甩开了戚子绪五分之一的距离,可他并没有被席麓另眼相待。 公布完成绩,席麓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走到戚子绪身边,鼓励性地拍拍后者肩膀,“不错,继续努力。” 戚子绪有些失落的表情瞬间充满活力,冲着席麓微微鞠了一躬,又关心地问:“席导嗓子有点哑,是感冒了吗?” 席麓浅淡一笑,“这几天降温,可能着凉了,大家都要注意一点。” 于是这天晚上,戚子绪冒着小雪,端着一碗汤,敲开了席麓的房门。 “席导,我闲着没事熬了点冰糖雪梨汤,您喝点儿吧。” 席麓盯着他看了会儿,错开身让他进门。 导演的房间是单独一间,戚子绪将碗放在室内唯一一张桌上,窥见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一部电影,屏幕上吴臻所饰演的角色从三楼直跃而下,摔在辆装满番茄的卡车上。 电影名叫《致命轮盘》,是吴臻的回归之作,也是席麓的出道之作。 “不好意思,打扰您看电影了。”戚子绪面上却不带愧疚,反倒腼腆一笑,“我很喜欢您这部电影,看了好多次。” 席麓合上电脑,笑了笑说:“只是想找找感觉,做点笔记。” 戚子绪注意到电脑旁确实有本牛皮封笔记本,好奇地问:“回看自己拍过的电影还能为新片提供灵感吗?” 席麓略一沉默,慢声说:“这部电影意义不同。” 《致命轮盘》是席麓第一部 作品,拍摄技巧相对青涩,但拍摄情绪非常饱满。 不论演员表现、剧情结构或者影片最终成效,几乎都是他想要的样子。 此后几年,他又拍了两三部戏,成绩都还不错,可再没有当年的感觉。 席麓经常回看《致命轮盘》,每每能从中发现新的惊喜,甚至自恋地怀疑,这真是我的作品吗?我居然能做到这一步?那为什么后来不行了? 他冥思苦想,找到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或许因为吴臻。 吴臻是他的缪斯,是他源源不断的灵感来源,也是他最理想和最默契的搭档。 他很想和吴臻二次合作,想知道技巧愈发纯熟的自己与对方能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可吴臻不肯给机会。 席麓心里生出一股烦躁,原本就不多的聊天兴致趋减为零,态度显而易见变得敷衍。 戚子绪感觉到了,知趣地告辞,出门后,他望着走廊外飘飞的细雪,眼底掠过一抹深思。 当夜,雪越下越大。 等早上雪停,地面铺上一层至少二十厘米厚的积雪。 室外没法训练,部分体能课临时调整为文化课。 贺思嘉坐在靠窗的位置,听教练解说地形的同时认真做着笔记,期间端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无意中看见位手持铁铲的清洁工路过窗外,顿时一阵猛咳。 “呛着了?”旁边的叶闻飞小声问。 贺思嘉发现很多人都望了过来,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别管我。” 等其他人收回视线,他才暗暗吁了口气,又斜着眼珠子瞟向窗外,重新捕捉到刚才那道身影。 穿着藏族服饰的青年戴着毡礼帽,非常认真地在铲雪。 贺思嘉弧度微小地挑了挑唇,似是不经意将掌贴在玻璃窗上,眼睛直视前方,余光却始终注意着青年。 他看见对方一点点靠近,走到窗边时,飞速与他贴了下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