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盘腿坐下:“皇上要说的, 可是随军北巡之事?皇上放心,半路上臣定会派白衣卫将皇上劫走。” 我摆摆手:“如此不妥,变数太大。” “那皇上的意思?” “你能否带白辰速速来见朕一面?” 白厉目光一凝,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答了声“遵命”, 便转身退下,不出片刻,就将乔装打扮成宦侍的白辰带了进来。 “皇上深夜急召臣前来,是为何事?” 见白辰毕恭毕敬地在我跪下,我弯腰将他扶起。他抬起头来,烛火勾画出他与我极为肖似的面容,四目相对,我一时恍然,只觉在揽镜自照,更透过他看见了我已故的生母羽夫人的影子。 只不过,他眼神通透温润,如玉石,不像我,目若寒星。 我却从他身上分明感到了血缘的联系,自母亲亡故后,我已许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这许是因为,我听母亲提起过,她自小便与我这小舅舅亲近,姐弟二人临分别的那一夜,还曾相拥而泣。 这样的事,他虽将我视作君主,心里也必不甘愿。我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闻他为人忠诚坚韧,我如此请求他,他定不会拒绝。 思定,我叹口气:“舅舅,实不相瞒,朕,有一难事相求。” 听我如此唤他,白辰分明一怔,他凝视着我,满目关切。 “皇上请说,如臣力所能及,必当全力以赴。” 我点了点头,在他面前盘腿坐下,正思索如何开口,目光不经意掠过他颈间,竟见他喉结处一抹红痕若隐若现,不禁心头一跳。 那是情事的痕迹。 我想起那日,他从萧澜寝宫出来,隐约生出一个荒唐的猜想。 我不愿妄加猜测,只问:“若此事会将你置于险境,你可愿意?” 白辰没曾犹豫:“皇上不妨直言。姐姐临终前,曾嘱托我上京辅佐皇上,臣因那时在在关外求学,分身乏术,至今心中仍觉有愧。” 我为他亲自斟酒一杯,也便直言不讳:“朕想,与你互换身份。” 白辰一愕,不明所以。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萧澜命朕随他北巡。朕若随他离开,将错失良机。你只需瞒到萧澜远离冕京,白厉自会带白衣卫将你劫救。朕重临帝位那一日,就是你成为尚书令,居百官之首时。” 白辰闭了闭眼,眉头紧蹙,良久,才接过酒,仰脖一口饮下。 “臣,遵命。” 我心头一松,与他对饮一杯。 “朕如今体弱,你……” “臣知晓该如何做,皇上不必忧心。只是,臣前日被皇上任命为太子太傅……” 我一惊:“太子太傅?” 他点头道:“太子监国,臣需尽监督辅佐之责,常伴他左右。臣知晓太子聪慧过人,脾气却不好,臣是担心,他那边不好应付。” 我心情复杂,却知此时没有其他选择。这步棋,只能这样走。 当夜,子时。 我收拾好重要之物,换好宦官衣袍,回首看了一眼卧在榻上的白辰,随伪装成侍卫的白厉走出寝宫,前往士大夫舍苑。 士大夫身居高位,舍苑便位于皇宫禁城内,在主殿北面,离夏曜殿并不算远。可未乘车辇,我才觉这不及主殿三分之一大的夏曜殿竟如此之大,走了不知多久,我才来到通往其他宫殿的宫道上。 行至春旭宫附近,前方便有车马之声迎面而来,萧澜与乌伽乘坐的御辇缓缓行近,宫人们纷纷跪迎,我恐他发现我的存在,亦只好屈尊行礼,将头压得极低,齐声向他问安。好在天色昏暗,萧澜也自不会留意路上的宫人,车辇行经我身边时,一刻也未停。 待他走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