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经够好了。”异瞳法师说。 “我自己觉得恶心。”科尔森说。 “习惯了就好。”异瞳法师说,“那不过是一种特征,就像我的这双眼睛,除了正常的事物有点看不清楚之外,它们比一般的眼睛要好用得多。” 科尔森扣上最后一个扣子,回头看着他,“你恨她吗?” “你是指夫人的话,”法师说,“不,我不恨她。” “因为她长得很美?”科尔森问。 “这也算一种原因吧……毕竟在我换上这双眼睛之前,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她了。”异瞳法师说,“而且,她做的这一切都是那样地理所当然,就像你不该指责一头狮子为何捕猎那样,即使作为猎物总是难免痛苦。” “我也是猎物。”科尔森轻声说。 “你是捕猎者。”法师说,“如果不是你,夫人至少能多活几年。” “就算她原本的目的是要个女儿,然后给自己换一个身体?”科尔森说。 “但这并没有发生。”异瞳法师说,“而且她一直表现得很爱你。” “那样才可怕。”科尔森说。 “是的。”法师说,“虽然我是个弃儿,你是个贵族,还长得又高又帅受女人欢迎,但我一点都不羡慕你。” “……真是多谢你的夸奖。”科尔森说。 他在记忆中不断穿行,不久之后,当那名和他长久保持着关系的姑娘对他说:“我怀孕了,科尔森。”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我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低下头,拉高裙子,抬起了修长的小腿。 异瞳法师对他遭受的暴力表示了同情和嘲讽,然后他问他:“你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并且承认他?” “那是当然。”科尔森说,“难道我还能指望现在这种身体?” “但你不打算和她结婚?”异瞳法师问。 “你明白,那样对她未必是一件好事。”科尔森说,然后两个人一起沉默了。 “一个种马一样的父亲,偏偏他的那两玩意是从别人身上割过来的,那么多个孩子,只有一个能确定是自己的血脉。他杀掉了高贵的前妻,后娶了一个魔女般的炼金术师,就算她已经死了,也还有一个忠实的继承者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几个兄弟,不是孤僻的屠夫就是懒汉,莽夫和色鬼,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在这种家族里,你简直像另一种意义上的黑羊。”异瞳法师说,“就算有女人能够勇敢面对这一切,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变得和他们一样,对你来说,那样也未免太可怕了。” “我会安顿好她。”科尔森说,“然后离开这里。” “你想做什么?”异瞳法师问。 “我想确认自己现在还是不是人类。”科尔森说,“如果有人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一问那个人,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认为后面那个问题会有什么好的答案。”异瞳法师说,“你应该去找个把自己埋死在羊皮纸中的学者,而不是鼻子长到天上的那些‘大人’。” “至少有个参考吧?”科尔森说。 “那你的权力,财富和地位呢?”法师问。 “只要我的父亲还活着,它们就会一直在这里。”科尔森说,他勾起了嘴角,“你认为,他会死吗?” “‘不死的日丹熊’,我不知道夫人对他还做过什么,也许他能比你我都活得长久。”异瞳法师说,“这样的话,也算上我吧。” 离开城堡并不困难,科尔森很久以前就显露了投资的天赋,而大公在战争中得到的收益与预期相距甚远,在获得了直系继承人之后,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在女人堆中周旋。科尔森很快就联合起了一家商会,开始了他漫长的旅途。凭借财富和对各种公开不公开的规则的应用,他不断地寻找那些特殊的力量天赋者,期望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过程并不总是顺利,他不止一次身陷险境,但每次都能够安然渡过。 他并不是没有想象过,一旦例外出现他将如何。始终得不到结果,他都快要搞不清楚,自己追逐的到底是答案,还是在希望与失望的起伏间,在生与死的强烈落差中感受到的活着的存在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