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如荼到底什么性格她们没办法得知,毕竟近身伺候新娘子的只有越家的下仆,但是却不能说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基本都收了越家的银子,有那实心眼的帮着越家小姐说几句好话,有的想挑拨婆媳关系,这样日后少奶奶要打探什么,还不是得塞钱。 孟夫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夫人,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仆人的话也不尽信,但是提到江宛如的事情,她才真正开始郑重起来。 下面跪着的婆子道:“江夫人身边的王媪好大的口气,想让怀大太太让她们进来和咱们新娘子同住同走,怀大太太不敢做主,还是新娘子派了人过来说不方便,送了她们一辆八宝缨车,那王媪才不敢硬闯。” 经历这件事情的众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因为江夫人和孟夫人一向很有些龃龉,她们对江夫人手下人也有所夸大。 “那个姑娘挺说全家都死绝了,一身白衣,光秃秃的,咱们这是办喜事的人家,碰到她岂不是极其晦气。” “是啊,太太有所不知,若不是新娘子出来,怀大太太恐怕就让那个王媪和江家表姑娘进去了。” 竟有此事,孟夫人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就已经开始翻云倒海。 下人们见说完之后,孟夫人并不答话,纷纷把头低着,此时孟夫人也不过四十岁上下的人,她穿着绛紫色的十字锦纹衣裳,头上用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把前额的头发刮的整整齐齐,活脱脱一个积威甚重的掌家夫人模样,她的气势就让这些人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孟夫人这里才让管事娘子一一打赏,不再多言,转身又把儿媳妇韩氏叫来,韩氏今年二十有五岁,比孟夫人长子肃雱要大三岁,自古以来便有女大三抱金砖,女人大些更会照顾人。 韩氏是本朝宰相之女,生的端庄秀丽,又贤惠清雅,和婆婆孟夫人一向有商有量的,这次小叔子娶妻,她也帮着忙碌,生怕喜事未办好,外人看了笑话,正忙着,见婆婆差人找她,也知道是大事,便把账册交给心腹之人收着,立刻带着几个丫头过来孟夫人处。 “太太,您叫我是有事?”韩氏问道。 孟夫人把下人都遣了下去,才对韩氏说了江夫人侄女的事情,见韩氏也是面露惊讶,孟夫人皱眉:“我的雍儿好不容易成婚,她倒是想来触霉头。” 这个事儿蹊跷的很,韩氏斟酌了一下道:“这也太巧了,哪有这样的事情,还好弟妹没有顾忌脸皮薄收留她,否则岂不是触了霉头,并非好事。” 孟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办喜事那日来的人肯定很多,人多就容易乱,我怕她们又闹出什么不合时宜恶心人的事情,所以增派一些人手在各房守着,你就说是天干物燥,要做喜事添置的东西又多,怕走水了才派过去看着的。” 韩氏点头:“儿媳妇心里有数。” 虽不曾见到次媳,但是她对江夫人的侄女处理极为妥当,一看就是个伶俐之人,孟夫人心里便有了三分喜欢:“你弟妹如此行事,足以见是个知晓礼仪之人,我只盼着她进来之后,我们这一房能够如虎添翼。”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韩氏也跟着高兴几分。 婆媳二人商量完,韩氏又道:“那江姑娘怎地还没到?按照道理她不是应该比弟妹先到吗?”迎亲队伍那是人多,当然就容易慢,但她们就那几个人,雇的一个镖局,肃家去的都是江夫人跟着的人,名帖拿出来,既不招人耳目又让宵小们不敢惹,正常应该是很快就到了的。 孟夫人对一个投奔来的孤女没什么兴趣:“谁知道呢?”说罢,又对韩氏道:“我这里无事了,你先回去忙吧。” 韩氏那里也确实有一大摊子事情,所以没有客气就走了。 她一走,孟夫人自觉已经吩咐到位了,就等着办喜事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却见她的心腹茵娘进来了,脚步急促的很,似有大事来报。 “太太,不好了,四爷前些日子不是听闻越地那位新娘子在燕京外的邙山遭到俘虏吗?前几天便自己偷偷出去想找场子查探一番,却没曾想救了人回来,方才我听人说救的那个人正好是江夫人的内侄女,还乘着一辆华贵的八宝缨车,王媪那老货看到我了,不住的道谢,好似有什么首尾似的。”茵娘除了孟夫人的心腹之外,她是肃家四爷肃茂的乳娘,对孟夫人的这位小儿子看的比命根子还重。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