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好一会儿,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过去拿起了信。打开看过,果然,孩子走了。 她又气,又疼,眼泪掉个不停。吸了吸气,才拿着信回了房。江大老爷吃了许多酒,这时已经睡着了,江大夫人便没叫醒他,一个人抱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晚上没睡。 待到次日,才把信给江大老爷看了。 江大老爷看后,沉默不言,脸色难看得厉害。 “老爷,孩子心大了,我们笼不住了。”江大夫人哑声道。 她想了一晚,从一开始的生气,要把她抓回来教导,到后来便是回想着一路上于寒舟的照顾,点点滴滴,再妥帖不过。如果不是吃多了苦,如果不是游刃有余,怎么能那么妥帖? 孩子如鱼得水,他们真的要把她找回来吗?到底是笼住了一匹野马,还是将一条鱼晾在岸上? 这事瞒不住,两人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看了信,也掉了泪,拿着新得的拐杖,就往江大老爷身上打:“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迂腐!迂腐!” 浓浓是个多好的孩子啊!既然有本事,为什么非得逼着她回来这锦绣笼子? 江大老爷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几拐杖,才道:“儿子错了。” 老太太打了他几下,也累了,喘匀了气,说道:“我记得她说过,她在兴隆镖局做镖师。等回京后,我再同她说说。” “是,母亲。”江大老爷垂着手,恭敬地道。 老太太又没好气地骂他一句,才道:“孩子是咱们家的!谁也不许逼走!” 江大夫人却道:“倒也不是逼她。咱们家这么多女孩儿,如果其他人都有学有样,可怎么好?” 老太太冷哼一声:“其他人?不是我说,你挨个问问试试,有哪个肯出门吃苦头的?”若是以前,可能还天真地想着外头好,可是经过这一路,只怕一个比一个更贪图富贵,栽在富贵乡里便不肯出来了。 江大夫人便不言语了。 这事很快被其他人知道了。大家都叹息一声,觉得惋惜,却没觉得太意外。只有江如雪犹豫了下,说道:“大姐姐和小王爷,是不是……” 江二哥不大喜欢这个隔房的妹妹,听她说话总觉得不痛快:“你又要说什么?” “睿哥说,大姐姐和小王爷很久之前便认得了,那天我还看见他们……”她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抿了抿唇,才又说道:“那个小王爷,不是好人,大姐姐会不会觉得大伯和伯娘不同意,才趁夜走的?” 江二哥脸色大变:“什么趁夜走的?他们走时是白天!” 然而他们走时是白天,却注定赶不上宿头,必定会露宿野外。孤男寡女,纵然有下人在旁,但下人都是小王爷带来的…… “你多虑了。”这时,庄和睿开口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真,总是想不周全,还是有心如此,但她总归是说了不妥当的话,他作为她的未婚夫,不得不替她描补:“她现在是男子打扮。同她识得的人,都当她是男子。并无你所想的私情。” 说完,庄和睿抬起头,看向江家众人又道:“来时,是我们三人。为了早些将圣旨传来,日夜兼程,露宿野外也是有的。我和小王爷虽不是君子,却也坦坦荡荡,并无苟且。” 他身姿挺拔,目光清澈坦荡,叫人一看便消去怀疑。 “况且,我还要为她分辩一句。”庄和睿又说道,“她做镖师已有两年,惯常是跟男子一同出入,说句难听的,名声如何,早就说不清了。但别人能够说,你们作为她的亲人,却说不得。何况,江家能够平反,她跑前跑后,付出良多,最不该说道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这时,二房一个姑娘说道:“我们本来也没说。” “想都没想啊。”三房一个姑娘委屈极了。 便有人看向江如雪:“还不是三姐姐?平白说这么一句,叫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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