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画作完成,他看着画上的人,仿佛回到了那日,她静坐在他对面,认真读书的情景。 她抬起眼,对他说话。 她意外他竟然会为百姓着想,他忆起那日她平静的眉眼,似乎有着欣赏之色?想到这里,心口扑通扑通的。 又想起她的安抚,还为他拿主意,一时浑身轻飘飘的。她真好,他心里想,她真是个好女子,她待他真好。 再回想起初见时,她做的那些鲁莽又没头脑的事,也不觉得讨厌了。幸好,幸好她做了那样的事,幸好她从前是鲁莽的人。 幸好他那时说了那样一句话,激得她嫁了过来。 他想起她曾经喜欢的人是他弟弟,也不觉得怎样了。这都是缘分,他心想,缘分是没有道理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从前是怎样的,她现在成了他的妻子,同他一道下棋,一同读书,一桌吃饭,这就是缘分。 他再看着那画作,直是舍不得移开眼,悄悄的喜悦在心头萌发。 于寒舟回了娘家,恭喜了二嫂,然后被安夫人拉着一通问话。 你婆婆待你怎么样?你男人待你怎么样?你男人身体还好吗?你还好吗? 这些话,被安夫人用各种句式,翻来覆去地问,于寒舟只得一遍遍安抚:“我很好,我们夫人待我很疼爱,璋哥的身体也很好,我过得好着呢。” 这般说了一通,安夫人才稍稍放下心,又想起一回事来:“我上回同你说的做针线,你做了没有?” 于寒舟把这茬忘了,主要是她也没打算做,这回被问起来,就有些心虚:“我给忘了。” “你真是!教我操心!”安夫人伸出一根手指头,按在她额头上,“既然你说你们夫人待你好,你便也回馈几分,叫她也高兴高兴。你从前被我们宠惯了,不知道疼人,现如今嫁了人可得仔细着些……” 很是说道了一通,然后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真是让我操不完的心!” 于寒舟讪讪:“我错了,我回去就做。” 虽然被安夫人念叨一通,但于寒舟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的。安府热闹,说话的人多,安夫人一个人就顶好几个,她舍不得走。 回到侯府,侯夫人可不会拉着她说那么多闲话,她只想她跟贺文璋一处待着。原也没什么,站在侯夫人的角度,让小夫妻培养感情嘛,是个好婆婆才会做的事。但贺文璋那个人很闷,脑子还有点直,前几天说了会儿话,就钻书房写文章去了,晾了她好几天。 偏偏于寒舟还没法恼他,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君子协议。他要写文章,她没什么立场去打扰他。 不过这回好了,她从安夫人这里领了份差事,要给侯夫人做点针线。 老实讲,侯夫人待她真不错,还常常赏她东西。贺文璋很好照顾,于寒舟觉得拿她那么多好处有点亏心,便打算给侯夫人做条手帕什么的。 侯夫人还是挺喜欢秀儿媳妇的,一条手帕不值什么,但她恐怕会很高兴。 这样想着,于寒舟就回了府里。 “我回来了。”一进院子,就看到贺文璋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冲她笑,于寒舟便也冲他笑了笑,“大爷今日可好?做了些什么?” 贺文璋心想,她在母亲面前都叫他“璋哥”的。如果任何时候都叫他“璋哥”,就好了。他这样想着,心头顿时荡了一下。 “我很好。”他笑着道,“倒也没做什么,随便打发时间罢了。” 那副画是不能给她看的,也不能给她知道。他想着,她大约是怕闷的,以后少不得出门交际,他一个人在府里的时候,就看看她的画,廖解相思。 “二嫂身体还好罢?”他随她进屋问道。 于寒舟道:“好着呢,她已是三个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