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周玥脱鞋入席坐下,坐在王徽之的案几对面。 王徽之懒得理会周玥,继续翻译古文。 周玥觉得尴尬,她不自在地说道:“王五郎,是否我有何得罪之处?” 王徽之斜眼瞟了眼周玥,语气淡淡地言道:“周女郎于我有救命之恩,乃恩人也。不知周女郎此话何意。” 周玥委屈地说道:“那你为何待我如此冷淡?就像对我有什么怨气似的。” 王徽之当然有怨气!他落在贼人手里时,尚好好的。到了周玥手里,断了一条腿,还受了内伤,搞得如此狼狈。偏偏他又不能开口告诉其他人,他的伤是被周玥弄出来的。若将此事说出来,定会让王玄之等人捧腹大笑。王徽之觉得憋屈,心里烦闷。 眼神幽深莫测地打量周玥,王徽之没有回话。 与王徽之对视,周玥更委屈了。她语气沉闷闷地说道:“王五郎,你莫要这般看我。我会误会,你想打我。” “不至于。”王徽之轻哼一声。他虽然有怨气,但是不至于动手打人。更何况是对女子动手,此非君子所为。王徽之行事虽然偶尔有些无耻,但是心中是有底线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有一条界限。 闻言,周玥瞪大眼睛看向王徽之,吃惊地说道:“你当真想打我?” 王徽之不吭声了,继续写字。 周玥等了一会儿,见王徽之不理她。她挪动身子,凑到王徽之身旁看他写字。 “王五郎所书甚美。”周玥惊叹。 王徽之专注地书写,没有理会周玥。 周玥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徽之书写,不知看了多久,微风徐来,周玥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心不在焉地将目光转移到王徽之的身上,打量着王徽之的头发。视线从他的发丝,移到他的面容上。 王徽之生了一双凤眼,神态平静时,那双眉眼清冷贵气。眼眸漆黑若染墨,暗藏精光。睫毛又长又翘,黛眉如山。 王徽之原本在专注地写字,察觉到周玥的目光,他忽然收笔,转头瞥向她。 周玥眨眼,蓦然回神。白纱之下的脸,渐渐泛红,她小声地说道:“王五郎所书甚美。” 王徽之挑眉言道:“是人美,还是所书之字美?” 周玥面色羞红地回答道:“皆美……” 王玄之一直趴在门外偷听,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噗——” 听到王玄之的声音,王徽之面色微变,声音不悦地叫道:“君子不听人墙角,门外哪位无耻小贼?” 王玄之干脆将王献之推进屋内。 王献之猝不及防被王玄之推进了屋内,他转头无语地望着王玄之。 “官奴?”王徽之眯着眼睛,望向门口。 王献之伸出手,招呼道:“大郎、四郎、六郎、师父,一道进屋吧!” 一听竟然有这么多人在他屋门口听墙角,王徽之面色不快,冷眼打量几位来人。 葛洪轻摇麈尾,一本正经地言道:“贫道收到消息,特地赶回来为王五郎医治。” 王徽之语气淡漠地言道:“医者,向来望闻问切。未曾听说需要听患者墙角。” 王徽之这张嘴,还是如此不讨喜。葛洪淡定地回应道:“王五郎误会,贫道与七郎方才到门外。” 王徽之视线扫向其他几人。见王玄之忍着笑,王肃之一脸趣味,王操之一脸好奇,他重重一哼,语气不快地说道:“你几人来此做什么?” 碍于周玥还在此地,王玄之不敢开玩笑,他忍着笑意言道:“随抱朴子前来探望五郎。” 见王玄之这副模样,王徽之瞧着觉得不顺眼,他直接言道:“不愿见大郎,大郎出去。” 王玄之咳了咳,瞟了眼周玥:“五郎何必如此。” 王献之直接脱鞋走入席间,向周玥行礼:“多谢周女郎救五郎!” 周玥起身回礼:“王七郎多礼。” 王肃之跟随王献之脱鞋入席,笑眯眯地打量着周玥,他一派温和的向周玥行礼:“多谢周女郎救五郎!” 周玥回礼道:“此乃我该做的。” 王操之脱鞋入席,敬佩的对周玥说道:“周女郎比五郎年纪小,却凭一己之力将五郎从贼人手中救出来,有其母必有其子,周女郎亦是巾帼英雄!” 周玥被王操之夸了一番,眼眸露出笑意,盈盈潋滟地望了眼王徽之,她声带笑意地言道:“王六郎谬赞。” 听到兄弟们夸赞周玥,王徽之的面色更是不好,他沉着一张脸,提笔写字,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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