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听着,看了她几眼,摇摇头:我习惯一个人。 这显然是拒绝的意思。 女孩攥着背包带的手又紧了几分,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向来不是胆大的性格,最初是因为家境总是显得自卑,后来在学校立了个孤僻和恃才傲物的形象,也显少跟人交流,爱微算一个。 时倦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黛晓下意识叫住他,你接到警察的电话了吗? 时倦点了下头。 事实上,就算警方没有出于人道主义告知,如今的头条上也全都是那次案子的报道。 爱微的死连同其母疑似罹患精神病绑架慕格尔七位学生的新闻一起,在整个加洛州闹得沸沸扬扬。 在加洛人视线尽数聚焦于此的时候,另外几位被绑人身后的家庭也没辜负群众们的激烈讨论,齐齐上书议会,联合起来将爱微家从加洛政府的职位上除了名。 接下来就是当初乔白警队长说起的不干净的东西流出来,税务局去走过一趟后,没收了爱微家资产的大半,只余下一座空荡荡的房子。 加洛州的人法律意识是淡薄,法文的约束力也的确小,但那也是在对外做的光鲜亮丽的前提下。 群众的压力也不是那么好担的。 偌大一座高塔,就那样倾塌于一旦。 黛晓犹豫着道:爱微的葬礼在圣诞节那天举办。你会去吗? 时倦看着她,没说话。 黛晓舔了舔嘴唇,慌乱而无措地小声道:你要是去的话,我们能不能一起去? 时倦听着这句话,安静地看了她片刻:你打算去爱微的葬礼? 对。 以什么身份? 黛晓怔了下,张了张口:毕竟是朋友。 时倦走近两步,微微侧过头:你把她当朋友,为什么还想杀她? 黛晓僵了僵:你说什么? 时倦不语。 她白着脸笑了笑:警察不是说了,是威尔杀的爱微吗?他自己也承认了,我怎么可能杀她? 法医的验尸结果说,爱微的尸体内有干扰死后代谢和僵化时间的成分。那些东西不可能是宴会上摄入的,应该是宴会结束以后被人引导服下的。 时倦低下头,在她耳边道:威尔属于半激情杀人,自己带了凶器。他有证人,因为那天他的确在我房间,不需要特地用别的东西篡改尸体死后的呈现出的模样。 黛晓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我后来听警方说起过其他人的不在场证明,提克斯他们都是两两相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个人会找上自己,不确定性太大,只有你工作时间固定。 爱微是女生,而且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基本自我防范意识的成年女生,不大可能在大半夜给一个男生开门,除非是和她一样的女生。 那些东西是你让她喝下的吧。 女孩手不住地发起抖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许久以后,她低着头,长发挡住了眼睛,只有声音缓缓透了出来:那天宴会结束以后,我去找过她,让她陪我喝了杯酒。 这就是承认了。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琳达娜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她轻轻地道,爱微和我做朋友是因为一个赌约琳达娜当初是这么说的,为了让我认清自己有多可怜。 其实她说的没什么用。女孩抬起头,碧蓝的眼睛眸光极深,却也极为平静,因为我早就知道。 知道爱微只把她当一个履约的工具。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真的很讨厌她。 周围考完试欢呼的学生们来来往往,偶尔有人朝这边的寂静投来疑惑的视线,却又步履匆匆地离开。 我想杀她,但没动手。黛晓安静地盯着他的眼睛。 曾经她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拖着平凡又怯懦的外壳,却着魔似的在草稿纸上画满了对方的肖像。 后来楼梯间那场相遇完全是偶然,她被琳达娜扇巴掌也只是默默受着,却在转头见到他时,第一反应就是逃离。 想把自己埋进地缝里,想叫他不要看那么狼狈的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会在她满心绝望的时候,对她说:你的声音很好听。 黛晓声线有点发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我没有杀她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威尔就来了。他肯定不知道,我那时其实就躲在柜子后面看着,一直看着他。 她慌乱又委屈地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