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脚不沾地。 各大书院收到消息,得知今年的科举考试如期举行,也是半点不敢放松,早早的开学授课。 到萧珏出征的那天,皇城里外皆是一片素白。 昭阳宫院子里的积雪被宫人们扫干净了,树枝上还是压了白皑皑一片。 窗前的梅树恣意舒展枝丫,掩在枝干的积雪下的红梅骨朵儿倒显得愈发可人。 叶卿一早起来,穿戴整齐后,才亲自给萧珏更衣披甲。 在扬州的时候,她就帮他穿过战甲,倒是并不陌生。 “关外苦寒,臣妾命人赶做了几件鹅绒内衫给陛下,已经收进行李里了。”叶卿一边给萧珏扎护腕的带子一边道。 萧珏打开双臂方便她更衣,闻言只是点头:“昨夜你带着人清点行李的时候我瞧见了。” 他越是平静,叶卿反而越是担忧,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嘱咐一遍:“还有鞋子,军中不比宫里。听说你们此番前去少不得翻山越岭,镶了绒的鹿皮靴臣妾也命人多备了几双。都是用双线压了两遍的,比一般的鞋子耐穿些……” 叶卿绑完护腕又给他整理领口,她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哭,便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 萧珏一直微垂着眸子看着她,“阿卿……” 叶卿没有应他,狼狈抹了一把眼角试图掩盖泪痕,给他穿好战甲后,又取了第一世他去关外时,她赠与他的那枚玉佩给他佩上。 “平平安安的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她拍着他胸前的战甲轻声道。 怕叫萧珏瞧见自己哭的样子,叶卿都没敢再看他一眼就转过身往内殿走:“时辰不早了,陛下该去军营了,臣妾就不送了。” “阿卿!” 萧珏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把人箍进怀里。 这个短暂的拥抱,谁都没有说话。 叶卿哽咽了一声,一滴热泪砸在萧珏手背上,像是热油溅在了他心口,心脏也跟着一阵抽疼。 真的不是第一次出征了,可是这是第一次他心底有了沉甸甸的感觉,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是牵挂。 “等孩子出生,朕许它一个太平盛世。”他捧起叶卿的脸,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这一次转身,萧珏没有再回头。 叶卿拨开珠帘往内殿走,萧珏踏出殿门的刹那,她眼泪就夺眶而出。 怎么能不怕呢?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那个西羌国师又邪门得很,从知晓萧珏要御驾亲征的那一天起,她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说是不去送他,叶卿又哪里能真的坐得住。 知道御驾亲征的大军会从东城门出发,但在此之前萧珏还得去朝会上交代文武百官一些事,她换了常服,带上几百个身着便装的禁卫军,想直接去东城门那里等着。 * 天已经放晴,冬日的太阳只是一个亮得耀眼的白影,从惨淡的云霭里洒落几丝没有温度的阳光。 东城门外绵亘起伏的山峦官道间,可见黑压压如潮水的军队向远处延伸。 红底黑字的大翰军旗在寒风里猎猎作响,着了重甲的将士们,行军整齐划一,脚步声带着沙场的沉闷和威严,行动间,仿佛整片山河都因为他们的步子而在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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