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 她阿荔身为大丫鬟,处处都不想输给旁的丫鬟,她的男人自然也不能输给别的随从才行。 棉花默默转回了头。 做随从很容易,但娶媳妇好难。 “姑娘,是否要将人先控制住,或带来见姑娘。”见张眉寿一时没说话,清烈主动问道。 “你武功虽定在他之上,然此人兴许极擅使毒,决不可轻举妄动与其交手。” 这世上有些毒发作极快,她到时即便有心想救怕也来不及。 清烈上一世是因暗查白家的案子而殉职,这一回祝又樘将人保了下来,交到她手里,她便不可能叫他冒这个险。 “眼下只需暗中盯着,待我先确定了对方身份,再设法将人引出来。” 清烈闻言应“是”。 “近身交手断不可取,但有一事,需得你去办。” “姑娘只管吩咐。” “待其出门之时,潜入卧房内,取几根须发即可。” “?” 清烈眼底有着困惑。 但其中缘由轮不到他来多问,照做就是了。 清烈退下之后,张眉寿向阿荔道:“去请田氏过来一趟。” 这画像画得极生动传神。 其上的人她并不认得。 而若田氏认得,便可证明没有找错人。 约等了一刻钟的工夫,田氏便随阿荔一同过来了。 “姑娘。” “看看吧。” 张眉寿指着桌上的画像道。 田氏在路上已听阿荔大致说明了情况,眼下没有迟疑地上了前,将那画像展开了来看。 只一眼,面色便已大变。 又待细致地打量了片刻,确定正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人没错,不由震惊地喃喃道:“怎会是他……” 张眉寿心底陡然生出希望来,忙就问:“他可是南家人?” 田氏好一会儿才得以点了点头。 “是。” 她的目光仍然胶在那幅画像之上,道:“这是我家中庶出的舅舅。” “舅舅?”张眉寿一时有些不解。 田氏低声解释道:“因要选出每代最有天赋的嫡女来传承蛊术,故而南家与其他人家有些不同,常需招赘上门——我父亲便是南家的赘婿,这画上之人,正是我母亲同父异母的庶弟。” 只是在她幼时,父亲就患病去世了,一直以来替代父亲教导她的人是极严厉刻板的外祖父,也就是南家覆灭之前的最后一任家主。 张眉寿这才了然。 原来南家等同是田氏的外祖家。 那么这个舅舅哪怕是庶出,却也是实打实的南家嫡支血脉了。 她一颗心彻底落定了下来。 如此一来,姨母的蛊,十之八九有解了! 田氏却站在桌前望着那幅画像,陷在了巨大的惊惑中,久久无法回神。 ……为何会是舅舅? 在她记忆当中,幼时周围为数不多肯宠着她,陪她说话的人,便是这位小舅舅了。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 夜色渐深,夜幕中的薄云如一层浮动的轻纱,轻轻拂过皎洁弯月。 锦清居内,宋氏姐妹已经歇下。 熄了灯的四下,一瓦一木,在浅浅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极宁静,只隐约可听得自墙角处偶尔传出一两声虫鸣。 宋锦娘住着的卧房中,行出了一道身影。 绣鞋轻软,踩在地上几乎不曾发出什么声音,守在外间的丫鬟睡得正熟,并不曾察觉到什么。 那道身影脚步极轻地来到了冰窖前,取出钥匙将门打开。 冰窖中寒冷刺骨,她为了不发出声音,却连一件外披都不曾穿,仅着一身中衣,此时冷得牙关打颤。 她摸索着点亮了备好的半截蜡烛,刹那间,光影一闪,背后忽有一阵凉风吹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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