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中毒已久,已是谁也救不了了。” 且解药本身也十分不易配制。 张眉寿心中一沉。 她本就想料到过这种结果。 同之前张眉妍攒下的雪上一枝蒿不同,宁贵妃既然出手,所用之毒必然极难解——她既冲着要六皇子的性命而去,自然不会留给太医们救人的机会。 “当真救不了了?”张眉寿看向夏神医。 “你若不信只管试试就是了——若有法子,我有什么道理瞒着呢?” 他记得这味毒,曾经有人误食了,时隔半日,求到他父亲面前,到底也没救成。 更别说是以这毒草提炼而成的毒药了。 “可一般而言的救治不了,是因短时间内便毒发,伤及到了五脏六腑,回天乏术。”张眉寿仍不肯死心,道:“而眼下这中毒之人不同,他刚中毒不久,便有大夫施针阻止了毒性在体内蔓延——” 后明太医寻到她,从她这里带回去的药丸,亦对抑制毒发有奇效。 夏神医皱了皱眉。 这丫头说的,倒似乎也有些道理。 可再怎么说,也实在拖得太久了,再如何抑制毒性,只怕也不容乐观。 “还请神医告知我解毒之法,不管能否将人救回,晚辈都会记下神医这份恩情。”张眉寿语气固执而真诚。 “说了也无用,此毒极难解,所需之药亦是极为难寻——若想找到解药,还须先找到存活着的断心草。”夏神医问道:“难不成你现在要动身南下,去找解药吗?” 万物相生相克,可解断心草的解药,多是生长与断心草附近。 再者说,如今可是冬季。 张眉寿皱了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中毒之人,是你什么人?”见她这般坚持不放,夏神医忍不住问道。 “中毒之人与我毫无关系,但此事对我而言很重要。”张眉寿语气里没有半分迟疑:“故而,我必须要尽全力去救。” 一则,六皇子的命,对眼前的局面大有帮助。 二则——上一世,她曾听阿秋说起过,六皇子幼时与祝又樘颇算亲近,祝又樘是真正拿他当作亲弟弟来看待。 依照祝又樘的性格,为了避开上一世的悲剧,他定然做出过改变。 而若结果是一样的,他心中定然不会好过。 她并不觉得六皇子是因他才出的事,任何人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六皇子都必然只是宁贵妃手中的一颗棋子—— 她只是不想让他心中存有这样的遗憾。 清羽看在眼中,默默无言。 这个女主子,他今日当真是认进心里去了,谁说也不好使。 “你再想救,没有解药,却也强求不得。”夏神医叹气道。 “可照神医方才那般说来,制毒之人,手中十之八九应当会备有解药。”张眉寿突然说道。 毒药与解药既是依存而生,那在采集毒药时,解药必然也会被采下。 随身携带如此剧毒,为防出现意外,但凡是谨慎些的人,都会将解药备在身上——毕竟这关乎性命。 夏神医愣了愣。 “你知道这毒是何人所制?” “大致猜到了一些。”张眉寿说话间,已然站起了身,道:“是与不是,还须当面印证。” 见张眉寿带着阿荔提步出了厅门,清羽连忙跟上。 一路跟到大门外,直到棉花疑惑看向他,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为何要跟着张姑娘? 他又不是张姑娘的下人或车夫。 咳,一定是因为张姑娘方才话里有话,他也是出于一片为殿下效力之心。 “殿下可还交待了你其他事情?”张眉寿转头问他。 清羽答道:“其他事情多已办妥,有其他人在盯着。如今紧要的,只剩查明毒药出处这一件。” “那好,我与你说一个人的特征,你且听好。” 清羽点头。 “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约四十岁上下,身形偏胖,苏州人士,右脸颊处有约半指长的伤疤。”张眉寿描述着道:“本姓冯,却未必会用真姓。约六七日前,曾在大永昌寺出现过——你带人仔细在京城内外查探一番此人的下落,若是寻到,立即擒来见我。” 近来天气恶劣,对方未必会急着离京。即便是已经离开京城,应当也走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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