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真闻言烦躁不已,一把挥落了肘边的茶盏。 “没用的东西!” 卷碧忙伏地叩头道:“奴婢无能,县主息怒……” 片刻后,宴真微微克制住情绪,闭眼再睁开,冷声问道:“东西可送到了?” 那是她亲手酿的青梅酒。 幼时,她有一回她悄悄找到他,邀他同尝,他却一本正经地道“年纪尚幼,不宜饮酒”。 她甚少被人拒绝,却并无丝毫不悦。 只同他说定,待长大后,再邀他同饮。 此番,她耗费了极大的勇气,才使了丫鬟去送—— 不知他看到,可能记起些有关她的往事。 丫鬟暗暗咬了咬唇,到底未敢私自瞒下:“那酒……奴婢本是送到了的,可奈何那看门之人粗鲁之极,竟同奴婢动起了手,还凶神恶煞地拔剑相向……又说了诸多难听嚣张之言,言辞间,竟是连县主都不放在眼中——” 而此时,一道沉哑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絮叨。 “东西究竟可送到了——” “当时奴婢躲闪间,不慎……不慎打翻了。”卷碧几乎是屏息说着:“奴婢待会儿,便再送一壶过去。” 宴真却忽然冷笑了一声。 第524章 那团棉花 “再送?你同那别院中的人闹至这般地步,你以为还送得进去吗?” 卷碧隐约意识到了什么,顷刻间周身一凉。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该学的倒是学了个十足……可你算个什么东西?”宴真看着她,声音里似结了冰一般:“谁准你,同那别院中人起争执了?” 卷碧声音发颤地解释道:“奴……奴婢当时一心想进去探听情况……固然是心急了些,却是真心为了县主着想……还望县主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县主自容貌被毁之后,性情愈发暴戾,院子里原来的丫鬟早不知换了几遭……只她一个,凭着眼皮活,还算懂得讨县主欢心,才能一直留在这里。 此时,她不由极后悔自己今日的立功心切,和近年来的得意忘形。 “轻易饶了你,你只怕难长记性。”宴真的语气忽然轻了许多,声音里俱是仁慈:“便罚二十鞭就是。” 卷碧身形一僵,却很快地叩下头去:“奴婢领罚。” 同其他丫鬟相比之下,这惩罚,确是轻了太多。 此时,宴真忽然站起身,对身侧立着的婆子说道:“取鞭子来,我亲自动手——” 说话间,眼中含着狰狞的笑意。 卷碧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 其余丫鬟个个噤若寒蝉,神情连一丝变动都不敢有。 不多时,便有极凄惨的哭喊求饶声传出院墙外,令路过的下人纷纷变色。 …… 此时,张眉寿刚来至田氏的住处内。 田氏要去沏茶,却被张眉寿出声拦住:“不必麻烦了,我是吃了一肚子茶过来的。” 田氏便放下茶壶,笑着问道:“姑娘莫不是去茶楼了?” “倒不是。” 张眉寿未有同她细说什么,只道:“我此次来,是有一事想问一问婶子。” 听着这话,田氏便有些紧张。 该不是又出什么差池了? “婶子可认得当今太子生母,云妃李氏?” 张眉寿直截了当地问,后细细留意着田氏的神情变化。 田氏却并无太多异样的表情,只微微皱眉,显得颇为困惑,而后便摇了头。 “并不相识,在入京之前,便是听闻都不曾有过——不知姑娘为何忽然这么问?” “倒也没什么,只是偶然之下见过一次,而她同婶子原本的长相极为相似,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便来问一问而已。” “极为相似……?” 田氏微微一愣。 张眉寿点头,看着她道:“当真极像,我起初甚至将她错认成了婶子。” 此时,忽有一阵“咕咚咕咚”的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