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注,比投壶之艺。 他事先也报上了自己“投壶一绝”的名号,免得让人觉得自己欺负人,对方知难而退不比也罢,总归能让王守仁丢些人便好。 可谁知那起先看似无意与他相比的小公子,听到他的名号之后,却一口应承了一下。 倒好似一副被勾起了好胜心的架势! 再结合方才那句“徐二公子当真没有刻意想让”,便知此人是奔着找对手的心态来了,因是没找到,虽是赢了,竟还觉得颇为失望…… 还真是装逼于无形啊。 归根结底便是,徐永宁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只说是自己赢了之后的彩头,而压根儿没提自己要拿何物出来做赌注——这本是不符规矩的,可因双方都不在意,无人提起,是以也就被遗漏了。 徐永宁狠了狠心,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 “虽是没有事先言明,可赌注总要相等才好,你以玉佩为注,我亦当如是。” “二哥,你别胡闹了,那可是母亲留下的!”徐婉兮一把将东西夺了过来,满眼嗔怒。 若是其它玉佩且罢了,这是生母遗物,断不能轻易拱手相送。 无数双目光看过来,徐永宁一时说什么都不是。 那小公子适时地开了口,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无妨,本就没有事先言明,只图一乐罢了,无须彩头。” 此言一出,气氛便松缓了许多。 有人认为这小公子有眼力劲儿,不愿强徐二公子所难,也有少部分人赞叹其品性豁达。 蒋令仪的眼睛越来越亮。 旁人不知,她却心知对方身为当今太子,本无须顾及徐二公子,仍这般相让,无疑是君子之范了。 “那便多谢了。”徐婉兮朝着对方道谢,语气倒也诚恳。 她松了口气。 若对方死揪着不放,非要这枚玉佩,那他们定国公府也没话说。 徐永宁憋了个大红脸,及时开口说道:“此事是我坏了规矩在先,那你且说,想要其它什么彩头?只要我定国公府有的,我绝无二话。” 他这是为了挽回颜面,也是有些感激对方的大度。 换作其他人,他兴许也不敢说此大话,但见对方人品长厚,想来也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四下却又嘈杂起来,有些人低声笑言若是换作他,他要将定国公府的哪些个宝贝讨到手。 蒋令仪听得嗤之以鼻。 人家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要什么没有,岂会如你们这般没见过世面的下等人,满心想着要趁机占他人便宜。 这么想着,她再看向祝又樘,莫名觉得与有荣焉一般,心底一阵雀跃激荡,面色若桃花,眼神晶亮。 这一幕好巧不巧地便落入了张眉寿的眼中。 她抽了抽嘴角。 这一回竟这般早早地就爱慕上了? 还真是活生生、斩不断的孽缘啊。 王守仁悄悄走到张眉寿身后,将她扯到一旁去,往她手中塞了一只油纸包。 “这是什么?”张眉寿好奇地问。 “蟹粉酥。” 张眉寿眼皮一跳。 她是爱吃蟹粉酥的,可那却是进了太子府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她从未吃过这道点心。 她正要问王守仁是从何处得来的之时,那边出乎蒋令仪意料的是,祝又樘竟当真开口跟徐永宁提了个要求。 君子之范什么的,太子殿下浑然已是不大在意,这辈子但求活得随心自在的人,倒添了许多爱好乐趣。 第129章 面目全非的太子殿下 他看着徐永宁,似笑非笑地说道:“听闻定国公府里自个儿养了戏班子,里头的班主曾是陕地名角儿,是曾受了国公夫人的恩惠,才携家带口入了京。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听上一场地道秦腔?” 这是指名要听定国公府里的戏? 四周静了片刻之后,都下意识地看向徐永宁。 这要求比起讨要贵重之物,显得不值一提,可这既不逢年过节,也不庆寿摆宴的,就指名要去人家府里头听戏——倒像是将定国公府当成了戏楼似得…… 说他豁达大度吧,他偏又这么不顾规矩,这人倒也真怪。 徐永宁愣了愣之后,倒没想太多弯弯道道的,且自己既开了这个口,断没有反悔的道理,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既是要唱的,不知我等是否也能跟着一道儿沾一沾光?”有男孩子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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