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璟跌倒在地上,他的衣衫敞开,胸前的伤口袒露出来,他抻起身爬上了榻,将她罩在身下,他说,“奴想伺候殿下。” 楚姒盯着那伤,懊恼在心头,可再见到那张相似的脸,她胸腔里的怒怨就激起,她抬手抵挡住他,寒声道,“现在出屋,要不然明天滚出公主府。” 谢煜璟一怔,旋即下床老实站好,“奴有件事要报与殿下。” 楚姒蜷起身将脸朝里,“说。” 谢煜璟行至窗前,手指捏了两下花盆中枯死的花枝,“殿下屋里的花死了。” 楚姒道,“本宫不想听废话。” “这盆花喝了殿下的醒酒汤,可以说是代殿下死的,”谢煜璟抱着花盆过来,放到床几上,“殿下都不赏眼看看?” 楚姒侧转身,看着那枯死的花道,“你说有人要毒死本宫?” 谢煜璟淡声道,“殿下的婢女绿竹送来醒酒汤,当时殿下在沐浴,奴不慎将汤碗泼洒了,正巧撒在这花上,您看,它成了替死鬼。” 楚姒翻身起来,深着眼道,“绿竹和本宫一同长大,她为何要杀本宫?倒是你来路不正,本宫岂能信你?” 谢煜璟弓着腰,“奴只想给殿下提个醒,身边人再好也要提防,您不信奴,奴无话可说。” 楚姒道,“去令阁领罚。” 谢煜璟盯着她。 楚姒合上眸,“这几日不要过来。” 谢煜璟低应着退走了。 门关上了,楚姒再张眼,那枯枝上将开的花骨朵正掉落,她看在眼里,神情愈发莫名。 -- 翌日清晨,楚姒入宫去请安。 公主府离皇宫近,几步路就到了宫门口。 恰好见谢府的牛车停在宫门外,冷风吹过,惊起寒栗。 夏岫英将斗篷披在她身上,道,“殿下咱们走快些吧,这天越来越冷了。” 楚姒点着头,脚下加快。 经过那辆牛车时,一只手推开车门,谢煜璟的脸露出来,他喊她,“可巧,在这里和殿下撞在一起。” 楚姒目不斜视,踏过门槛入行道。 细雨滴落,打湿了地面。 谢煜璟撑伞过来,遮在她的头顶。 楚姒停脚,微抬头看他,“本宫和都督不熟,都督不必施恩。” 她的脸侧被雨水沾湿,凉薄浸入骨,结成冰,就好像再不能捂暖。 谢煜璟在袖里取出白帕,想给她擦掉水。 楚姒避让过,脚也挪走,不愿与他同处一地。 谢煜璟便将伞扔给夏岫英,“殿下避嫌,这伞微臣借给殿下用,记得还来。” 夏岫英拿着伞,迟疑道,“殿下这伞用吗?” “用,”楚姒吐一字道。 夏岫英便支着伞随她走。 谢煜璟跟在她们后面,长阶漫长,走过一半雨又停了,太阳从云里冒出来,光线照到地上的水迹,反出光,呈现出一种安宁的假象。 小内侍开了宫门,俯首迎他们入内。 才进门,就听见王旭宴鬼叫声。 “陛下!陛下!您饶了微臣这次吧。” “微臣再不敢给公主殿下送人了!” 他抱着腿滚出来,地上的泥映了他一脸,红的白的黑的全混在一块,滑稽的很。 司马骏拿着鞭子追出来,吹胡子瞪眼的照他身上抽,打的他满地打滚。 王皇后在他后面抱着他的手,“陛下!襄华和谢都督过来了。” 司马骏才止住手,抬头见楚姒和谢煜璟立在廊下,他立刻换了副温和的笑脸,将鞭子丢给刘坚,冲楚姒扬手道,“身子好了?” 楚姒走到兰花边暂住,微微屈身道,“让父皇烦神,已大好了。” 她行完礼,又对着王皇后敬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王皇后面上的焦急一转,就变作了端方,她含着笑走近前,双手虚托着楚姒道,“早几日不见,看着又单薄了,府里短了什么,要跟本宫说。” 她们的手都没触到一起,旁人看是母女相亲,其实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楚姒轻摇着头,乖顺的候在一边。 司马骏望向一边的谢煜璟,“阿璟有事?” “微臣进宫来看看陛下,”谢煜璟说,他的身姿挺直,说话时恭敬地拜倒,瞧不出一点歪门心思。 司马骏看不懂他卖的什么关子,这幌子打的太虚,就是厌他都不好多说什么。 谢煜璟像是无意见到王旭宴,他故作困惑,“陛下为何打王大人?” 司马骏冷哼一声,“他该打!” 王旭宴抖两下,伏在地上装死。 寒风一动,吹的人打颤。 司马骏回身往宫内走,楚姒等人也都进去。 王旭宴狗着身也想进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