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客人们下了轿,虽然也想一想忠毅侯丢了官职,但指望和侯爷攀谈一回的人也有。 但见安家大门洞开,一左一右走出两个半大小公子。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胖的一模一样,拱起手来一丝不苟,口称:“袁执瑜,” “袁执璞,” 齐声道:“代长辈迎客。” 这就是宝珠闻名天下的双生长子,听说过没有见到的人占大部分,啧啧称奇的时候,见他们全是冠服。孩子们小可以轻视,冠服却不能怠慢。男人们拱起手来,问他们父母可好。 “爹爹母亲鞍马劳顿,稍事休息后就出来相见。”执瑜执璞回答的有模有样。 又有管事的请女眷到客厅,见一个瓜子脸儿,一个脸儿略圆的小姑娘迎客。 “婆婆和姨妈路上奔波辛苦,容我们先行相见,再与她们相见吧。” 她们说完,安家的管事解释身份。飞短流长闲着没事做的女眷难免窃笑,心想这定过亲的小夫妻们不避嫌,却在这里扮起主妇,可见太后亲戚二字,品格未必高过别人。 神色中有耻笑出来,称心如意不放在心上。在京中的时候,对于她们小小年纪就到婆家管家,说闲话的人多了去,哪能一一的记住。 反正半个时辰之内,就是她们坐在这里。要坐就坐,不坐打道回府也罢,也伤不到谁。 但女眷们哪里舍得走人呢,多问几句宝珠近况也是好的。又三句话一过,称心如意问候的头头是道,安老太太指点她们的谁家有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品性都在心里。最轻视的女眷也正容起来。 玉珠和宝珠在这个时候出来,轻袭华服,是常伏霖从驿站收到带来。袁训和本地的男人们无话说,也不想找话罗嗦。他难得清闲,叫上常伏霖,和太子坐上一会儿,又去看女儿们带着元皓三个人写字。元皓缠着舅舅教了会儿棍法,乐颠颠儿说这里好。 直到晚上,宝珠玉珠才回房中。玉珠看一看,好孩子不在这里。当父母的不用再奇怪,只能是赖在表姐房里。也正好夫妻们自在说话。 “泰山祭天?”常伏霖对袁训的行程心存敬仰,也脱口惊呼:“你竟然去了?” 玉珠有了得意:“我们不去,难道让丢下来不成?” “四妹四妹夫怎会丢你们下来?”常伏霖吃惊过后,明显的心不在焉,像是喃喃自语,又似对玉珠轻语低声:“大场面,可天寒雪难行,你们母女攀得上去?” 玉珠转为赞赏:“四妹夫有的是法子,” 常伏霖微笑的还是神思恍然:“那是自然。” 玉珠没有发现丈夫的眼神不着在一点上,自顾自地道:“泰山的官员一直在谢罪,说他们知道殿下出行,第二天殿下就到,他们来不及修山路。但四妹夫取出长绳子,” 玉珠格格两声的笑,神色回到那一天,不但眉色动,手也开始比划:“绳子据说是兵部捆车绑船上东西的,长的惊人。四妹夫把人分成三段,本地官员不管他,由他们自己上去。他带一队,他和关爷为首挡风雪,绳子系在肩膀吃力的地方,后面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两个护卫,加寿,天豹,元皓,镇南王小王爷,他的家人和老王,垫底的是太子两个护卫。说这样即使中间有失了脚往下落的,前后稳得住,绳子结实,还能再带上来。这是好走的地方。” 常伏霖哦上一声,神色还是不在家里那感觉。 “不好走的地方,四妹夫把我们一个一个拽上去,吊在半天里,一开始是怕的,后来你女儿不怕,反说好看。我也四下里看看,”玉珠满溢激动:“当时我想到你,真是可惜你不能见到。雪雕琉璃天然形成,分明一个水晶宫。” “哦,那真是不错。”常伏霖眸子愈发对着地上一片月光。 玉珠终于发现,关切地道:“你累了吗?我不说了,咱们早睡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