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范铲头!死范铲头!”老王每一声都骂的声嘶力竭,而且在每当力竭的时候,想到自己收服强取国公府中精锐的大计屡屡让破坏,力气奇迹般的恢复圆满,让他虽然每一跳用尽全力,却还源源不断的生出新力。 换成以前这位三军统帅要顾及体面,顾及身份,对某一国公帐下的幕僚不会表示过分的“重视”,这气就一压箱子底几十年。 如今他赋闲在家,正方便他出气。又是夏天一动就汗流浃背,汗出干净也是一种痛快,气出完了也是一种痛快,梁山老王看上去越叫越来劲儿。 但在范先生眼里,还是不跟他生气。反而面带惬意的呷起药酒,喝上一口,啧啧舌头,品题着酒香。瞄一眼老王,啧啧舌头,品题着老王的“英姿”。 不管怎么看,老王跳脚好似范先生的下酒菜,而且品的有滋有味儿,乐趣无穷。 这位范先生虽然不再回话,这姿态这举动把梁山老王气得够呛。他明白过来,一跺脚,寻把椅子拖到范先生三步远,面对面坐下,不错眼睛狠瞪着他,嘴里吼着袁训:“取酒来!客人上门,怎么就主人手里有酒!” 这狂态,让袁训想想,当下不笑话他才能多太平。抬手对竹帘外,片刻进来关安手端酒水。 带着想把老王掀起的这热闹看得究竟的神态,关安放下酒水,不客气的打量老王一眼,梁山老王只和范先生在生气,倒没见到。 一杯下肚,两杯下肚,三杯下肚,老王怒气满溢的眸子越来越凶,范先生则越来越悠闲,浑然见不到他在面前似的,眼睛放在酒上面,眼角都没再抬起一下。 几十年的风云在两个人身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梁山老王活似卷着风雷电闪的乌云滚滚;范先生就是那月明花淡一清风。梁山老王活似平地一声雷暴上九霄;范先生就是那袅袅无形之流云。 他越是悠然,他就越是生气。 他越是生气,他就越是悠然。 竹帘外细碎声音不时进来,是关安带着小子开始打赌。可怜关安的粗嗓子压得可怜,跟窗户缝里挤出来似的,怪怪的都不像他的原声:“我赌老王爷赢。” 小子压着嗓音却还有清脆:“向着自家人,向着自家人。” 关安嘿嘿:“老王也是自家人,再说我不相信他压得下来火气,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押他。” 房中袁训也暗暗揣摩着,等下自己要救范先生吗?从表面上看,老王气势横蛮不是吗? 在来自梁山老王和范先生的暗流涌动之外,又出现新的这一层赌流涌动,和侯爷的心思不定。 梁山老王虽生气,却听在耳朵里,猜测在心里。他就更生气了,心想这群主仆把自己看成什么人?难道我会在亲家书房里打亲家的家人?再说打死这家伙也未必解恨。不如…… 狂怒的面容一收,梁山老王当众展示了他“优良的大度”,哈哈一声有了笑容。 “扑通,扑通……”房外传来这声音,看来猝不及防的摔倒不少人。而袁训也诧异的一抬眸子,又低下头强忍笑容。侯爷在心里为老王叫一声好,这老脸皮厚的,一般人家不能有。 怒气冲冲杀进来,又自己笑上了,您这耍的不是大锤,而是先兵后礼? 腹诽着的时候,老王开了腔,讥笑道:“姓范的,我笑你算计本王一世,却没有料到,龙家的箭法还是到我家!”粗大手指一指袁训,傲气地道:“问他,我孙子的箭法已有小成!” 范先生默默的瞅瞅他,还是不动怒,但说话也随着尖刻:“老王爷,我也笑您算计一世,却没有想到你梁山王府将由老国公的曾孙执掌吧?” 他说的老国公,是指袁训的外祖父。 怕这一句还气不到梁山老王,范先生甚至轻轻抚掌,面带轻笑,那满意的劲头儿,那自得的劲头儿,以他自己来想,应该可以气死一百头牛,附带的再气死一个老王不在话下。 笑叹:“加福姑娘不但将执掌你梁山王府,还是你老王爷亲手教导,不认字的时候,就有一堆兵书在肚子里。认字的时候,论排兵布阵,听说是你老王爷亲口所传。妙哉妙哉,算计一生落我家,美哉美哉。” 梁山老王说话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