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毕敬地陪了着皇帝玩了一会儿,皇帝玩累了,打了一个哈欠,把魔方收进袖子里,厚着脸皮郑重道:“朕拿回去仔细琢磨去。” 我们大伙都被逗乐了,皇帝让我领他到顶层雅间参观,这时已过子时了,我想老爷子累了吧,该放过我了吧,不想他却以原奉定出征劳累,先让他坐舫回去,却嘱我陪他在顶层坐一会儿。 渭河上亦有多只华舫亦 悠悠荡在水面,宴乐欢之声不绝于耳,火把亮得似要燃烧起来,对面车水马龙,喧嚣声微微传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七夕下半夜是陪原青江度过的,他拿着盘龙金樽慢慢啜饮着,望着满夜璀璨的星空,眼中只是一种超脱尘世的平静。 他喟然长叹道:“朕很久没过七夕了。” “敏宜嫁过来的第一年七夕,她一定吵着闹着回娘家过,也不知是谁等着她一起似的,”原青江轻哼一声,眼中鄙夷一闪而逝,过了一会儿面上慢慢浮起柔和的淡笑:“梅香正好身体不舒服,就留在庄子里,我便偷偷带她出来,逛夜市,那时我也想包了一艘小画舫,也许木槿不信,那时的原家仅仅是维持一个表面大族罢了,其实囊中羞涩,手头借据,也难怪相府千金看不起自己的相公,那年七夕,我兜里的钱还不够带梅香上馆陶居。” 原青江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梅香却毫不在意,对我笑得那样开心,后来朕便带着她混入一家富户的大舫,朕还记得,那艘舫好像是叫溅玉吧,那时我在溅玉舫上,装成琴师,第一次弹琴给她听,便是一首长相守,没想到她听得流泪了。” 原青江静静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眼神满是缅怀往事的宁静,微笑地轻声道:“朕知道,她根本不是别人说得那样,只是一个粗使丫头,她是钟灵毓秀的精灵,她明明是懂得长相守的。” 许是接下去想到了不愉快的往事,原青江的眼神慢慢开始破碎起来,我想起非白,心里也难受起来,不知道怎么接话,原青江却忽然转过脸来,对我笑了一下:“自从木槿回来,就一直尽心持家,从未同朕提起十年前那三个愿望,现在朕倒是忽然想起,不如咱们聊聊。” 哎!这思路转得太快了,典型的原家人啊。 “圣上不提,臣还真忘记了,”可脸上还是不由堆起了笑容,跟着他说道:“好像圣上确还欠木槿一个愿望,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啊,臣得好好想想,要些什么稀罕玩意儿才好呢?” 反正我要的你肯定给不起,我正琢磨随便要点赏赐糊弄过去得了,那厢里原青江呵呵笑道:“木槿想得这样认真,莫非是要替夫君讨朕身下龙座?” 这个主意是真不错,可是我就是不敢要,我马上就跪了下了,诚恳道:“皇上春秋鼎盛,立储一事也忒早了些吧,且国基未稳,前线战士虽拼死杀场,却各有其主,现在立储未免动摇军心,如今立储实非明智。是故臣失心疯了,才会为夫君 讨要身下龙座。” 一轮玉宇清照,繁星万盏耀眼,映着圣上的凤目,异常清亮逼人,我咳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无论圣上信与不信,木槿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个,所以有可能的话,最好不要晋王当皇帝。” 我真心希望他能够相信,不想他低笑了一阵,说道:“朕信你说得话,你跟绣绣虽是孪生姐妹,却截然不同,你若是向往权利,你早就成为大理的皇后了,哪里还会有轩辕贞静这一说。” 我表面上柔笑着,心中却直打鼓,圣上不会是暗指段月容方才在舫上吧,故意拿这个说事儿吧。 我正在脑海里仔细地回述一遍我周围可能的奸细,还有万无一失的暗渡陈仓。 今夜似乎很适合闲聊,圣上掂了一颗西域进贡的火玫瑰种葡萄,慢悠悠地状似无心地笑着余道:“若是晋王想要坐皇帝呢?” 我的耳边响起非白的呢喃,心中暗叹坐上权利的顶峰,正是每个男人最大的梦想,非白亦不能免俗啊,但是在老头子面前就是不能承认。 于是,我还是恭顺道:“圣上恕罪,臣妇不敢妄言,晋王只知为圣上尽孝,尽忠报国,还黎民一个太平盛世,还吾家一个昌盛大国,未敢有僭越之意。” 原青江轻哼一声,睨着我道:“恕你无罪,别在朕面前打玩虚的,若他真想坐皇帝了呢?” “圣上恕罪,若晋王真有此意,”我便垂目斩钉截铁道:“那臣妇必然竭尽身家为晋王筹谋。” 圣上轻叹着让我起来,却把目光放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再不理我,就在我昏昏欲睡时,他又悠悠地咕哝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