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件小事有什么可问的,宋嘉宁心却猛地一缩,竟不敢去看身边的王爷。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郭骁抱了女儿,王爷还知道别的吗?是谁向王爷禀报此事的,那人又知道多少? 就在宋嘉宁惶恐不安时,乳母如实地交待道:“没有,是郭大人要抱郡主……” 福公公眉毛一挑,声音却没什么变化,闲聊似的道:“郭大人要抱郡主,你就给了,那是不是随便一个人要抱郡主,你都不阻拦?” 乳母终于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脸色一白,扑通跪了下去,朝寿王爷磕头赔罪:“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若没有王爷王妃吩咐,谁敢来抢郡主,奴婢拼了命也不会叫他得手。” 她真的知错了,尽管乳母同样觉得冤枉,郭大人是国公府的世子,是王妃的兄长,当舅舅的要抱外甥女,天经地义,谁能想到王爷会反对?她先前也没听说王爷与郭大人或是国公府有什么过节,否则哪怕听到半点消息,她也不会把郡主给郭大人啊。 福公公扭头,看向主子。 赵恒终于又看了乳母一眼。王妃待产时,他一共预备了四个乳母,观察了两个月,剩下两个最老实本分的。女儿刚出生,分别抱给两个乳母试喂,苗乳母的奶水更讨女儿喜欢,最后就留了她一个。 乳母不能轻易换掉,而且她也是不知者不罪,不至于重罚。 “十。”赵恒收回视线道。 福公公懂了,训诫乳母道:“王爷念你服侍了郡主三个多月,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只罚十板,算是让你记住教训。郡主金枝玉叶,岂是随便什么人想抱就能抱的?” “奴婢记住了,奴婢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乳母伏在地上,感激涕零地道。与被王爷逐出王府相比,十板子只是一顿皮肉之苦,忍忍就过去了。 该教训的教训了,福公公领着乳母走了,去偏院打板子。 东次间,只剩了一家三口,昭昭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地躺在父王怀里,抱着父王的大手玩。赵恒微微低头,俊脸对着女儿,视线却投向了旁边的王妃。 宋嘉宁脸白如纸。王爷当着她的面罚乳母,是什么意思?王爷不想郭骁抱女儿,是单纯不喜外人抱女儿,还是知道郭骁对她的心思了? 关系到她的清白,宋嘉宁不敢冒然坦白她与郭骁的纠葛。扫眼男人衣摆,清贵儒雅的茶百之色,宋嘉宁暗暗调整情绪,然后抬头看他,忐忑地小声地问道:“王爷,王爷不喜家兄抱昭昭吗?”祖母母亲与二夫人抱昭昭,王爷都默许了啊。 赵恒光听声音也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看她一眼,道:“不是亲舅。” 早在她生女儿那日,赵恒便根据她以前的举止,相信他的小王妃与郭骁并无旧情,至少她对郭骁无情,那错就全在郭骁身上。接近她是郭骁的错,抱女儿也是郭骁的错,他处罚乳母只是想让她明白他对郭骁的态度,而不是要吓她。 宋嘉宁想过各种理由,唯独没想过亲舅舅、继舅舅这方面,此时听到王爷的解释,宋嘉宁高悬的心立即放了大半下来。转瞬一想,宋嘉宁突然顿悟,如果王爷知道郭骁轻.薄了她,恐怕一回来就要质问她了,又怎么会先处置乳母? 虚惊一场,宋嘉宁身体放松下来,瞅瞅被他抱着的女儿,宋嘉宁想了想,低声附和道:“我也不喜欢他抱昭昭,怕他抱不好。” 赵恒抬起眼帘,看到她丁香花瓣似的白嫩小脸,长长的睫毛密密地垂落,遮掩了眼中的情绪,红红的唇儿却微微嘟起,连抱怨都害怕旁人追究她什么似的,只说了一点点对方的小恶,勉强出点气。 郭骁到底,都对她做过什么?她身子完完全全是他的,但,郭骁有没有碰过她? 赵恒无从得知,他也不可能问她,问了,若真有什么事,她怕是先要寻死。 可是,想到郭骁可能摸过她的手,可能亲过她的唇…… 赵恒抿了抿唇。 夜幕降临,双儿、乳母一块儿抱走了小郡主。乳母身体康健,挨了十板子还能走路,但宋嘉宁暂且不敢让乳母抱女儿,特意让双儿送过去,乳母夜里喂女儿吃.奶拍觉就好。女儿走了,宋嘉宁服侍王爷宽衣。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