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猜测迅速在脑海闪过,宋嘉宁更在意寿王的字,元休,元休……宋嘉宁默默地念,越念越觉得好听。 胡思乱想,耳边女官提醒她抬脚。 宋嘉宁回神,这才发现两人已经来到了正堂。 寿王府已经进了,这里是拜堂的地方,宋嘉宁彻底心安,偷偷瞄眼身旁的新郎,宋嘉宁越想越美,唇角翘起来了,心里也甜滋滋地冒泡。 “一拜天地!” 凤冠太重,宋嘉宁只能微微低头,两辈子都没有比此时此刻更满足的时候。 “二拜高堂!” 宣德帝人在宫中,两人依然朝北拜。 “夫妻对拜!” 宋嘉宁闭上了眼睛,短短四个字,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她穿着嫁衣出嫁了,不是屈居主母之下的小妾,不是无名无分的外室,是夫妻,对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头垂下去,宋嘉宁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为何而哭。 没人注意到那对儿砸在新娘大红衣摆上的泪,除了正低头行夫妻拜礼的新郎。 赵恒盯着对面嫁衣上那两块儿难以察觉的湿润,眸光上移,却只看到一方红盖头。 为何哭?是舍不得父母,还是,不想嫁他? “礼毕,新人入洞.房!” 赵恒不动声色地收起疑虑,牵着红绸也牵着她,朝后院的新房走去。男宾们止步,有那么一段路,周围安静下来,到了后院,女客们的笑声就传了过来,宋嘉宁第一个辨认出了楚王妃冯筝的笑声。 宋嘉宁脸一红,没想到居然与冯筝成了妯娌。 移步到新房,女官扶她坐到床上,收走牵了一路红绸,感受到红绸一端的湿意,女官笑了,王妃年纪到底小点,大冬天都紧张地手心冒汗呢。一个宫女接过红绸,另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之上,是根金秤杆。 “王爷可以掀盖头啦。”女官笑着道。 赵恒拾起金秤杆,本就离得不远,三四步就来到了宋嘉宁面前。宋嘉宁手里没有东西了,葱白似的纤纤手指放在广袖中,但裙摆上波纹般的细细褶皱,泄.露了她此时的紧张。赵恒的目光自她双袖上扫过,这才举起金秤杆,他手很稳,金钩准确无误地勾住了红盖头。 宋嘉宁更慌了,在盖头彻底被挑起来的那一瞬,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她看不见,赵恒却看见了她,熟悉的肉嘟嘟的脸蛋,嫩如豆腐,细若凝脂,此时浮上胭脂色的羞红,艳比桃花。她浓密并拢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如被春风拂过的绒草,娇弱不堪,仿佛他吹口气,她便要慌得颤一颤。 这羞涩紧张的样子,绝非不愿嫁。 赵恒平静地抬起头。 宋嘉宁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鼓足所有勇气仰起脑袋,才瞥见寿王美玉似的脸庞便慌慌地移开,恰好撞见斜对面冯筝笑盈盈的眼。宋嘉宁更羞了,微微低头,耳根发烫。新嫁娘都是这样,女官故意等楚王妃几个夸完新娘的美貌后,才继续主礼,先合髻。 赵恒坐到了宋嘉宁一旁。 两个宫女分别端着一把剪刀走到新人面前,赵恒拿起剪刀,自发中剪下一缕。宋嘉宁看着他剪完,她也跟着照做,剪好了,见寿王将他那缕递了过来,宋嘉宁脸颊更红了,接过男人较她发硬的乌黑发丝,与自己的合在一块儿,灵巧地打了个同心结。 与君结发,白首偕老。 看着手中的同心结,宋嘉宁都有点舍不得交出去了,当然只是想想,女官一过来,宋嘉宁便乖乖送了出去。 合髻后,是夫妻共饮合卺酒。 一个宫女上前,托盘上摆着用彩线串联的两个瓢,两瓢是上下倒扣放置的,合为一体。这会儿赵恒先取了上面的瓢,宋嘉宁紧随其后,拿了另一半,然后平举,看着宫女往里面倒酒。酒香扑鼻,宋嘉宁未饮先醉,面红如霞,握着瓢把的小手隐隐颤抖。 赵恒目不斜视地喝了他的酒,不过喝得很慢。 宋嘉宁小口小口地抿,喝完浅浅一瓢底,喉咙好像被火烧过一样,无意地舔了下嘴唇。 赵恒终于看了她一眼。 宋嘉宁感觉到了,忙摆出一副端庄乖巧样。 行过礼,赵恒去前院招待男客了。 宋嘉宁要换衣裳,冯筝等人去外面等。女官领着手下的宫女们服侍宋嘉宁脱了十二层王妃嫁衣,然后换上一套轻便的待客衣裳,头上发饰也简单了很多。宋嘉宁如释重负,在屋里短暂地休息一会儿,这就去外面陪女客了。 当初去楚王府喝喜酒时,宋嘉宁见过秦王妃,是个中等美貌但脾气随和的长辈。冯筝不用说了,倒是睿王妃,宋嘉宁今日是第一次见。睿王妃同样是个苗条纤细的美人,只是脸上妆容颇重,眼中隐含郁气,宋嘉宁听过闲话,据说睿王非常宠爱一位妾室,睿王妃的日子过得不太舒心。 反正不是亲妯娌,宋嘉宁客套过了就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