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尽管说好了,夫人听得见,只是不方便回答您,还望国公爷体谅。” 郭伯言马上道:“好,好,别让她说话。” 连续两个“好”字,泄.露了他的紧张。 林氏一边忍受痛苦,一边看着那道身影,看着看着,记忆突然乱了。她好像回到了当初生女儿的时候,那时婆母还活着,前夫想进来陪她,被婆母拦住了。她躺在床上,因为是第一次生,宋家条件也不如国公府,她疼得快要死了,特别想看丈夫一眼,但一直等到女儿生出来,产房收拾干净了,丈夫才高兴地进来探望。 林氏不怪丈夫,只是当时,心里是有一点委屈的。 现在,前夫没能给她的,郭伯言这个仗势欺人逼她改嫁的男人,给了她。 前夫的身影越来越淡,脑海中只剩下郭伯言,是桃花岛上,他脱下外袍为她遮蔽身子,是宋家后宅,他强硬地逼她做他的女人,是大婚当日,他一身喜袍眉目俊朗,是怀孕后数十个夜晚,他一边在她耳边唤她晚晚,一边自己动手,宁可少些快活,也不去碰那些丫鬟。 这个男人,对她很好了,是不是? “国公爷,您去外面等吧,我没事的。”不顾产婆反对,林氏断断续续地说。他进来看她,她很知足了,但他是堂堂国公爷,不能坏了规矩,再说生孩子,屋里气味儿难闻。 “好,我出去等,你别说话。”郭伯言谨记产婆的叮嘱,怕林氏因为他在这儿浪费力气,使劲儿盯着床上的影子看了几眼,这才匆匆离去。 林氏笑了,眼泪沿着脸庞滚落。 产婆低声羡慕道:“夫人,国公爷对您可真好。” 林氏刚要笑笑,底下忽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冲动,林氏立即攥紧手,拼尽所有力气往下用。 “哇……” 只闻细微咀嚼声的厅堂,突然闯入一道嘹亮的孩童啼哭。宋嘉宁刚刚夹起一颗鱼丸往嘴里送,听到哭声,她筷子一松,乳白色圆溜溜的鱼丸便“啪”地掉进了她碗里。哭声还在继续,宋嘉宁仰头看太夫人,见太夫人笑了,宋嘉宁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忘了规矩丢了筷子,第一个朝外面冲了出去,红红的唇儿翘了起来,杏眼明亮,一扫之前颓态。 郭骁看得清清楚楚,胸口跟着通畅起来。 众人一窝蜂似的往后院赶,三个少年郎也去了,走到堂屋门口,就听里面产婆高声贺喜道:“恭喜国公爷,夫人给您添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门帘后,郭伯言喜上眉梢,朗声道:“好!今日人人有赏!” 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狂喜。 又多了个孙子,太夫人情不自禁笑,忽的笑容一僵,偷偷观察长孙,见长孙脸上也露出一抹浅笑,太夫人才继续笑了。 一刻钟后,产婆抱着收拾干净的男娃出来了,最先递给太夫人。太夫人稳稳地抱住,宋嘉宁与三个姐姐一块儿挤过去看。襁褓里的男娃闭着眼睛,小小的一个让人意外,脸蛋皱巴巴的丑坏了,便是亲姐姐宋嘉宁,都无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太夫人笑:“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尚哥儿更丑,现在还不是漂漂亮亮的?你们眼下嫌弃,再过一个月就争着抢着要五弟了。” 宋嘉宁想想三房的小堂弟尚哥儿,终于不嫌弃亲弟弟了,低头巴巴地看。 儿子生出来了,妻子也平安,郭伯言再次恢复了平时在家人面前的威严稳重,等小辈们看完孩子,他才接过儿子。抱着轻飘飘才五斤重的儿子,他与林氏的儿子,郭伯言胸口忽的腾起一股豪情。 姓宋的与她过了六年都没能生儿子,他才一年就抱上了,假以时日,不愁进不了她的心。 当天下午,郭伯言陪了林氏半晌,林氏早就睡着了,郭伯言默默守在一旁,目光在林氏与幼子身上来回转,怎么看都看不够。晚上陪林氏吃了饭,等林氏再次入睡,郭伯言走出堂屋,闭眼感受初冬夜晚的冷风,满心激荡才慢慢平复下去。 无需下人提灯,他单独去了长子的颐和轩。 郭骁还没睡,听说父亲来了,立即出来相迎。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是个头猛蹿的时候,郭伯言捏捏儿子越发结实的肩膀,满意道:“再过两年,平章个头要追上为父了。” 父子难得如此亲近,郭骁淡淡笑了:“或许会比父亲更高。” 郭伯言一愣,随即大笑,重重地拍了儿子一下:“好,为父等着那一天。” 郭骁请父亲落座。 郭伯言摆摆手:“不用,为父说两句话就走。” 郭骁望着父亲,目光平静。 郭伯言瞅瞅儿子快要追上他的肩头,感慨道:“等你追上为父那天,为父也老了,这个家该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