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在此向县主赔个不是。” 沈皓安起身向蓁蓁躬身一揖,这才作罢。 低下头的那一刻,他眼里闪过一抹酸涩,为了叶蓁蓁他争取过,胡闹过。或许在她眼里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面前这个姑娘,是他从年少时一直向往的美梦。 如今梦碎了,他只能黯淡收场。 沈皓安轻轻一笑:“县主,从此你可高枕无忧了,我不会再纠缠你。” 许是街上的声音过于嘈杂,蓁蓁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落寞,只当他是在说笑,便回答:“那我谢谢沈公子。” 两人相视一笑,面对面坐着一时无话,汤团已经好了,小摊的老板把冒着热气的两碗汤团端上来,糯米的香甜萦绕在鼻间。蓁蓁见那两个姑娘还没算完,便想去看看,却听沈皓安出声问道:“不知县主何时回宫?” 蓁蓁用勺子舀起一个白胖的汤团,轻轻吹去热气,道:“就这一两日吧。” 沈皓安放下这段年少时的绮梦,再看蓁蓁时,只觉得这姑娘小小的一团坐在那里,吹汤团时噘嘴的样子像极了孩童,处处透着可爱,想起她尚未及笄,他心里又酸又软,再开口的语气便带上一种兄长的关切。 “你年纪尚小,当知世事凶险,旁人若是对你说什么,不可尽信,须得慢慢考察过,方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此话意有所指,太子一直公然表现他对蓁蓁的特别,他是踩在风口浪尖的人,依旧不知收敛,万一小姑娘被他哄骗去,将来受了他的牵连该如何是好? 蓁蓁一时没弄懂他话中的意思,又觉得这话仿佛是好意,只能点头道了声谢。 沈皓安犹觉不够,又说道:“我也算是你的表兄,有些话当与你说。我是男子,也最是了解男子,不要轻信许诺,端看他为你做了什么,愿不愿意为你改变,须知那些伪装出来或是目的不纯的情意,是经不起岁月考验的。” 他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掏心掏肺的话,身为家主之子,他这一生婚姻不由自己,也从无选择的权利,但他希望蓁蓁能够选一个对她真心之人。 沈皓安推心置腹的一席话说完,面前的少女脸上一片懵懂,他摇了摇头,敲响桌子:“记住没有?” 蓁蓁怔然点头,沈皓安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唉,齐兄不知去哪了,我去找找。” 说罢,人就飞快的走远,还不小心撞上一个壮汉手里提的花灯,换来一声怒骂。 长街的转角处有一座茶楼,名曰清心楼,与街上热闹的景象不同,这里一片冷清,二楼拐角的那张茶桌临着窗户,站在窗前能将楼下的街景收进眼底。 身着黑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此刻就站在那里,他周围分散站着几个黑衣人,每一个身上都带有兵器,气势冷然地阻止别人上楼。 楚凌渊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卖汤团的小摊,从那个娇俏动人的少女出现,他就没有挪开过视线。他看见少女与老板要三碗汤团,老板震惊不已,她却含笑解释,一点没有不耐烦。 楚凌渊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后来,沈皓安来了。少女坐在背对他目光的一侧,他只能看见沈皓安那张憨笑的丑脸,他一时起身作揖,一时又坐下傻乐,为了吸引到少女的关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楚凌渊捏住窗框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用力,而是要克制自己不能用力,这离小摊太近了,她会发现,然后再次惧怕他,躲到安全的地方。 他什么也不能做。 沈皓安那副丑态,他分明不屑,却很想在此刻替换掉他,坐在少女面前,看她对自己卸下防备的笑。 他们说的话楚凌渊都能听见,他知道蓁蓁不喜欢那个人,却还是忍受不了,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毁灭欲。 崇光帝的诅咒让他不安,蓁蓁游移不定的心意让他恐慌。 他的指尖穿透窗棱,倏然停止,然后退离,握紧掌心,血从指缝间透出来滴落在地上。 影七上楼时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心中一紧。 “她这几日做了什么?”楚凌渊低哑的声音响起。 影七回道:“姑娘不曾离开叶府,每日除了陪伴她母亲,便是与叶怀钰斗嘴玩闹,与叶芊芊闲谈。今日上元节,叶静香来叶府找她,她们三个一同出来看灯,方才沈公子的出现,应是巧合,姑娘事先并不知情。” 自从上次蓁蓁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楚凌渊便让暗影撤出来,只在叶府门外守着,因此关于蓁蓁的一举一动,只能由影七隔几日来报。 “殿下想念姑娘,不如下去见见她。”影七斟酌着开口,发现楚凌渊没有动怒,才暗暗舒了口气。 楚凌渊接过暗影送上来的干净帕子,擦掉掌心的血,却并没有下楼的意思。他漆黑深邃的眸随着少女而动,许久才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