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千八百贯,他终究不许。” 柴琥露出了一个‘你看看’的表情,道:“你如今正当红呢,一个摆件值这些,一个顽器值那些,衣服首饰之类就更不必说了,总要与之相衬!如此,账条子却只有四千多贯,说出去怕是有人要不信了!这不是与李国舅省钱?” “难道你心里有愧,这才如此的?”说到这里,柴琥露出了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有些事有的人看得出来,有的人看不出来。 红妃与李汨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大多数人想的那样,从根子上来讲,她从没有让李汨行使他铺房之后应有的‘权利’,而李汨也从未提起过这事。李汨为她花钱,和白给没有两样,就这样他还处处记得要让她体面顺遂,世人对铺房人的要求,他一一做了。 若李汨是对她有所图,非要玩弄她,这才舍得如此下血本,红妃还能心安理得一些...这就像钓鱼,饵料放下来了,身为鱼儿咬掉了饵料而不上钩,她又有什么可羞愧的?左右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还要她如何呢? 偏偏李汨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待红妃格外不同的...但红妃知道他毫无淫.邪之意,他心思沉静内敛,甚至都没有想过她一定要有回应。他只是意识到了她的难处,愿意帮她、保护她。 就是这样,受着他的好处,红妃才格外不平静。正如柴琥所说,她其实是有愧的。 旁边的朱英却听不得柴琥这样提及李汨和红妃,此时插话进来:“确实开销的少了,我如今也替采萍回账条子。她不比红妃你是女乐,有些开销还能省去,如此一季也至少要我回上万贯的账。” 红妃不愿意搭这个话,眼看着气氛似乎要变得古怪了,严月娇连忙娇憨笑道:“张娘子的排场奴也听说过呢!前些日子汴河上,张娘子在船上说河灯荡漾是绝妙好景,就让人各处去买河灯!买空了半城的河灯,全放下去,果然是波光潋滟,好看极了...只是想想这样的美景要多少钱开销,奴就不敢喜欢了。” “还有这样的事?哈,说起来张采萍倒是比本王会花钱呐。你说呢,嘉鱼?”柴琥有些感慨地道,边说还边看向朱英。 “我哪里知道这些,有半个月没见采萍了,还能细细看她如何花钱么?”如果一个负责付账的人要仔细看自己女人的账单了,那就离他不打算付账不远了。特别是朱英这种足够有钱且不在乎钱的人,尤为如此。 红妃真的不想说这些,她能感觉到柴琥不喜欢张采萍,眼下说这话多少有些挑唆朱英的意思。她不见得喜欢张采萍,但无意让人在自己这里特别针对一个沦落到由人玩弄境地的女人。 便开口道:“张娘子有这样开销也寻常,她三四年前便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名妓了。京中当红的女乐、雅妓,谁不是这样花钱的?至于我么,大抵是红起来没多久,还未生出许多要好费钱财的爱好。且等着罢,等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得我也学会这等花钱的本事了。” 听红妃说完这话,朱英和柴琥都定神看了她一会儿,柴琥最终嗤笑了一声,不说话了。而朱英则是扑哧一笑,道:“傻女子啊,果真是傻女子!你明明长了一张聪明面孔,怎么这时候就是个傻子了?” 红妃话里为张采萍解围的意思,朱英和柴琥这样的人精一下听出来了。他们很清楚,红妃和张采萍半点儿交情也无,甚至张采萍是针对红妃的!只不过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两人很少有碰上的机会,所以这种针对一直没太好的机会爆发出来。 现在张采萍人都不在这里,红妃却如此表现,当然不是她与人为善的关系。她真的就是天性如此,不愿意让另一个女孩子难堪——本质上,这是一个极其纯洁,又极其温柔的女孩子。 她刚强甚至于刚烈,冷淡甚至于不近人情...是的,是的,她对外表现就是那样。但她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对她这样这样的小娘子太不友好了。她很清楚自己是何等容易受到伤害了,所以非要用那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可怜可爱。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灭...人就是这样,对一个人有了微妙的喜欢之后,她的一切都有了另眼相待的原因,从而激发出更深的感情。 朱英心甘情愿遂红妃的意,不再说起这些事,想了想转而说起了‘揭花榜’的事。眼下‘揭花榜’的事正如火如荼准备着,这对于红妃来说又是真正的大事,他自觉说这个是很有必要,且万无一失的。 “红妃近日也该准备‘揭花榜’之事了罢?怎么没见出来为此事走动,反而平常见客都少了一些?” 旁边的秦娘姨这时新换了香茶上来,听得这话,连忙道:“大王此时说着了!奴婢这几日也劝说过娘子了,娘子却是专心排练新舞,心无旁骛...奴婢也知道娘子凭舞乐立身,但谁不知道这‘揭花榜’之事从来不是台面上唱一曲、舞一曲的事儿呢?” “大王有心,便说说娘子罢!” “你真未为此事走动过啊?本王以为你也走动了,只是走动的不多,这才没听到风声呢。”朱英叹了一声:“你也太不合群了,哪怕是采萍那样平日里最目下无尘的,最近为了‘揭花榜’之事,也是倒出笼络人呢。” “张娘子M.weDaliAN.COm